阿灵阿手一抖, 皇帝的亲笔手书差点就这么被他当垃圾一样给扔出去。
揆叙幸灾乐祸地说“喂喂,这可是皇上亲赐的, 等同圣旨,你可捧好了别摔了。”
阿灵阿斜睨了他一眼,“你个堂堂探花郎,你来同我说说,这名字真好”
反正不是他的儿子叫“五福”, 揆叙自然是乐于替康熙爷做个好人,他清清嗓子, 道“挺好啊, 你瞧,五福五福,不就是五福临门么, 天下还有比这更吉利的名字吗”
阿灵阿酸溜溜地说“是哟,回头你和大格格有了孩子, 皇上赐名叫有余, 年年有余, 那时候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个好字来。”
揆叙“嘿嘿”笑着搭上阿灵阿的肩膀。
“你放心, 我家孩子的名字都是我阿玛取的,我可没这个烦恼。这不是你自个儿想不出名字才去求的皇上, 你这就叫求仁得仁。”
阿灵阿可是悔断了肠子,“我怎么知道皇上就这水平,我瞧皇上给自己阿哥们取名字不都很有水平,这才想着求皇上赐名的。”
揆叙仰头大笑不止, 他知道阿灵阿说的是阿哥们现在用的胤字辈的名。
“阿哥们的名字自然都好得很,那都是大学士王熙王师傅给取的,太子和大阿哥从前用的保字辈的名字才是皇上自己取的。”
终于得知了背后的真相,阿灵阿在心里大骂“剽窃”他人知识产权的犯人康熙爷骗子,十足一个大骗子
他无奈地把皇帝的手书交给徐莺,说“成了,拿进去给夫人看吧。”
徐莺进屋后不久,果然就听见屋里传来珍珍的一声惊呼“五福是什么鬼”和攸宁银玲般的笑声。
门外的阿灵阿忍不住扶额,没法子,如今只能每天在家烧香拜佛,祈祷康熙在取大名的时候别再这么“接地气”了。
适安园里的一家人正因为五福小朋友而欢声笑语不断之时,曹府却静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曹荃一早就出门去会画友,家里就剩了婆媳两人。秀芳早早去到孙氏住的主院,准备给婆婆请安,却发现孙氏竟然也出了门。
秀芳回到自己屋子,让人悄悄地把赶车的钱四媳妇乔婆子叫她屋子里来。
等乔婆子走后,她坐在炕上,神情凝重地蹙起一双柳叶眉,想起了前不久遇着秀雅那日的事。
同秀雅分手后,秀芳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屋,并让婢女速速去把赶车的钱四他媳妇叫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婢女领了钱四媳妇乔氏来。
秀芳问“近来老夫人出门可都是你男人赶的车”
乔氏喏喏道“回少夫人,是奴婢的男人。”
“老夫人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可是去见我娘家人了你男人可曾听见她们说什么”
乔氏陪着万分的小心,说“少夫人,这这老夫人的事,奴婢不敢多言呐”
秀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对贴身婢女说“去拿二十两银子来给乔婆子,他们两口子伺候车马这么些年辛苦了。”
乔氏夫妻两都是曹府的奴才,两人一个月的月钱加起来不过二两银子,这二十两简直是添上掉了个大馅饼。乔氏捧着银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少夫人,您问什么,奴婢就说什么。”
秀芳道“我也不想问你别的什么,就想问问老夫人到底同我额娘、妹妹在捣腾什么鬼。”
乔氏说“奴婢听我家男人说,老夫人进来出门都是去的肃王长史家,今儿他还载着老夫人、您额娘和妹妹去了接了个老婆子去他们家吃饭,饭吃完了还派人送回宫里了呢。”
“宫里”秀芳蹙眉问,“那婆子是什么人她们说什么了”
乔氏讪讪笑着说“少夫人,奴婢的男人就是个赶车的,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他说,那婆子看着是宫里的嬷嬷。”
秀芳看她真吐不出什么就打发了她走,当然还吩咐她不可把在这的事说给孙氏听。
乔氏收了她的钱,自是对天发誓会三缄其口。
等人出了门,秀芳捏着帕子坐在炕上发愣。
婆婆和额娘请一个宫里的嬷嬷吃饭,这会是因为什么
“自然是我的大事,姐姐,你还是避一避吧。”
秀芳一个激灵,“唰”地揪紧了手。
难道,额娘是想送秀雅进宫
秀芳这会儿不禁又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自打猜到孙氏和王佳氏她们的盘算后,她就多长了个心眼,让乔氏和她男人替她留心孙氏平时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果然,孙氏刚又让钱四赶车去了那里。
秀芳脸色发白地捂着胸口,只觉得一股气梗在那,上不得,下不得,塞得她心口疼。
额娘和秀雅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宫里的日子哪是这般好混的,她可是听曹寅夫人李氏无意间说过,宫里第一美人原不是德妃,而是抚西额府家的安嫔娘娘,那一位生得真是天姿国色闭月羞花,可皇上偏偏就是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