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就惨点,读书晚,开窍更晚,进书院的时候勉强混了个乙班吊车尾。
“是,我是乙字班的,不如各位高才。”
徐承志瞪了李念原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继续闷头喝酒。
难得相聚,他们喝着美酒,说着往日情怀,乍见时候的生分早就是烟消云散。
酒过三巡,两颊已经泛上酒晕的卢荀搭着李念原的手腕说“念原兄啊,你迷途知返,家业有成后回来考取功名,我心里甚是欣慰。可是,你怎么同兴化寺街那座深宅大院扯上了关系呢他们家就门口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
李念原心道哟,太子舅老爷家这名声可真臭,连我这老友都不忘借酒装疯来提醒我。
李念原本避开明珠和阿灵阿,隐藏自己同他们的关系,不惜花大价钱搭上索额图,不单单是为了国子监一个区区监生的名额,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戏既然开唱了,他这个花旦就得把戏给唱全了。
李念原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说“这这不是太子的舅老爷家吗,听说他们家的老爷在朝廷里人称三眼宰相,极有权势,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寻到这门路的。”
卢荀长叹一声“你不在朝,不知其中的厉害,你的监生是走的他的门路,那你自然就成了他的门生,日后你若得中进士进入朝廷,就得为他办事替他效劳。”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若成了宰相门生,那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卢荀不想李念原会说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念原兄,咱们读书求取功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替天下万民谋福祉,不是去结党,更不是为了头上的红顶子蓝顶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咱们好好坐下说话。”
李念原笑嘻嘻地拉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酒当做赔罪。
“你的话我记下了,也是我初来乍到对朝廷里的事不清楚,往后你多同我说说就是。你放心,以后索相爷要让我给他办事,我只管避开就是。”
听他如此说,卢荀这脸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李念原说“对了,我有一桩事要请你帮忙。监生们照理都是要住在国子监里的,我想住在外头,劳祭酒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到底是从前一起读过书的,卢荀警觉地扫了他和高朱普一眼。
“你,你该不会是想住那勾栏院里吧”
徐承志立刻是扔给高朱普一个鄙夷的眼神。
高朱普嘴角一抽,郁闷地想好好的,怎么又摊上我了
李念原笑道“不会不会,我在京郊有个小园子,我想住在自己家里方便些。”
他指着一桌的菜说“国子监里可吃不上这口,我要是吃的不好,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卢荀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等小事我若是不帮你,也愧对咱们的同窗情谊。”
四人吃完饭,卢荀便准备回国子监去,李念原今日只是去报道,正式的监生生涯从明天才开始。
他们刚出酒楼,就瞧见适安园的一个小厮满头大汗地朝他们奔来。
小厮一甩袖子叩首恭贺道“舅老爷,生了”
卢荀和高朱普还没回过神是怎么回事呢,李念原激动地问“生了男孩女孩”
小厮正要开口,李念原立马说“打住打住我回去自个儿看”
李念原嘴里嚷嚷了一句“快走快走”,拽着徐承志就跳上了马车。
李念原匆匆忙忙赶回适安园,扑进屋的时候差点没处落脚。
这不,巴雅拉氏和苏日娜、攸宁与揆叙、塞和里氏与李氏还有威武和额森带着博启,这么多人都围着一个孩子,每个人都想多看一眼。
这喜气洋洋的人群里,唯独少了个孩子他爹阿灵阿。
李念原的眼神在屋里溜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瞟到了缩着的阿灵阿。
孩子正由李氏抱着,其他人都背对门外围着她看孩子,故而她是第一个瞧见刚进门的李念原的。
她刚喊了一声“念原”
但见瞧见阿灵阿的李念原突然一拍脑袋说“啊哟,是个哥儿”
李氏一怔,不懂自己弟弟怎么突然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素来报喜,不都会把弄璋弄瓦说在前头的吗自家弟弟倒好像才知道一般。
这时跟着李念原的下人凑趣说“老太太不知道呢,舅老爷不肯让奴才说是男是女,要自个儿回来看。”
巴雅拉氏合掌一笑说“可巧了,和咱们阿灵阿一样。”
然后她又好奇,“李老爷怎么猜到是个哥儿了”
李念原没好意思说出口,阿灵阿这个准阿玛盼了一路的女儿,他进门瞧见阿灵阿那“悲痛不已”的表情就知道是个男孩了。
巴雅拉氏则越说越欢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是个哥儿这孩子眉眼像他额娘,下巴嘴巴像他阿玛,可是个俊俏孩子”
李念原看了一眼还缩在角落里的阿灵阿,决定先不管他,而是哆嗦着踏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