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说起那些藏在腹中的怨气
和傅西泠同时被送去学小提琴,明明不喜欢,为什么不允许放弃
为什么傅西泠坚持学琴就要被说比他有耐性、比他有韧劲
人不可以放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吗
同样是接手生意,为什么大家只对傅西泠夸赞有加
为什么不能多看看他的进步
小时候家里的翡翠摆件碎了,大人们从楼上下来时,只会先看向他,凭什么,凭什么在不明因果的时候优先怀疑他
傅西沣讲着他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嫉妒和不满,咳过几声,形容倦怠,声音也很不对劲。
就像是
时芷静静听着,在某个傅西沣没有出声空隙,问他“傅西沣,你碰过不该碰的药物了吗”
这话说得委婉。
她是在询问这位面色看起来极差的堂哥,有没有碰过毒。
傅西沣从桌上拿过纸抽,擤鼻涕,冷笑“你看看,只要是和我挨边的事情,总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顿了顿,才说,“普通感冒而已,我还没愚蠢到你们想象的那个程度。”
换作以前,时芷是不会有耐心和傅西沣这种人对话的。
但傅家人对她太好了。
她想起楼下那张温馨的全家福,也想起傅西泠求婚的晚上。
时芷想,也许她也可以尝试着和身边的人沟通,不以那种公事类的对话方式。
“我对你印象差很正常。”
傅西沣可能也没想到时芷真的会理他,僵硬地慢慢转过头。
他只是有些烦闷、有些憋屈。在那些趋炎附势或者另有所图的狐朋狗友散掉后,他身边其实无人可以诉说情绪。
时芷突然开口,让傅西沣有些怔住。
“傅西沣,如果我没记错,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生活里,是开着豪车突然出现在我宿舍楼下,穿着一身o巨大的名牌,说了些非常容易惹人误会的话。”
像是没想起来,傅西沣哑哑地说“我说什么惹人误会的话了”
和脑子不好用的人沟通,真的好累。
时芷深吸一口气,耐心几乎告罄,沉默好久,才肯继续说“你知道你长得不差,也足够有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提起钱和交易,会被人怎么联想如果我软弱一点,就会被那些包养之类的流言压死。”
b大里确实有过不好的流言。
从时芷和沈嘉分手时就隐隐有苗头,把过错方指为她,傅西沣的出现,有那么一阵子,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傅西沣像是完全没想到这些,恍然大悟“傅西泠是因为这个和我发火的”
“他和你发过火”
“让我别找你。”
傅西沣脸色不好看,说以为傅西泠是因为怕被他拆穿找人假扮女友的诡计。
“虽然你们现在看起来,有点假戏真做。”
时芷不知道傅西泠什么时候和傅西沣发过火,但她说“不是。两个原因都不是。”
“呵,不是么”
“我没和傅西泠说过学校流言的事。”
不是为傅西沣或者大伯着想,时芷那时候不认识他们。
哪怕认识,她也不是傅西泠那种会以家庭大局为重的人。
单纯是不爱分享而已。
当然,现在她已经在尝试着做改变了。
目前来看效果还
傅西沣说“你不说,他也查得到。”
好吧,效果不怎么样。
时芷懒得和傻子掰扯,耐心又耗了些,怒气值悄悄攀升了一格。
“你第二次出现,像疯狗。而我知道你赌钱,知道你把亲爹气住院,还和我男朋友动手了,他嘴在流血”
傅西沣情绪有点激动,摔了手里的金属叉子,声音很大,喊着“那次明明我更严重”
阿姨跑到庭院门边,欲言又止,时芷对阿姨摇摇头,示意这边没事。
阿姨很担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而傅西沣现在非常敏感,他看到了,指着阿姨的背影,冷笑,估计又要说那些所有人都不信他的话。
时芷没给傅西沣发疯的机会“你还聊吗,不聊我走了。”
傅西沣在庭院走来走去,可能也真的找不到谁可以聊天了。
几分钟后,又坐下。
时芷试图给傅西沣讲明白,所有怀疑和不喜欢都是有原因的。
像她,除了对傅西沣前两次见面印象不好,还听说男朋友辛苦熬夜的项目被傅西沣这颗老鼠屎给毁了。
“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会觉得你这个人不值得同情。当然,还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我讨厌赌鬼。”
傅西沣一定查过时芷很多,从他突然安静下来的反应来看,他不止知道时芷讨厌赌鬼的原因,甚至可能知道林孝平的死法。
好怕死的有钱人。
时芷语气淡淡地说“在你看来,我可能生活得挺困难、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