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死死盯着皓雪问“你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时,根本就没顾过我的死活吧是不是我送了命,正中你的下怀,你好借着安慰沈澈,正大光明坐上我的位置”
皓雪到这时已经不想同她理论了,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含轻蔑,“姐姐,你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芳纯心头火起,上去用尽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念着“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皓雪被她掐得续不上气来,面皮胀得通红,汪氏见势大喊起来“住手,你要掐死她了芳纯芳纯”
到底还是沈澈拉开了她,抱在怀里竭力安抚着“好了、好了别让那条贱命脏了你的手,且让她活着,我自会收拾她的。”
诸班直将人押了出去,因官署有些路程,又将近年尾了,路上来回不便,遂先把人关进卢龙军大牢,年后再发落。
一场大戏落幕,清圆到这时才长出一口气,想起前院的宾客来,呀了声,对沈润道“你怎么也进来了,前头谁在支应”
沈润笑道“我把人送走才进来,有祖母帮衬着,并没有失了礼数,你放心。”
“那我预备的那些回礼呢都送出去了吗”
沈润眉眼间有得意之色,“我一件件送到那些夫人手上的,且逐一打了招呼,谎称内子偶感不适,替你告了假。”
清圆有些惊讶,沈指挥使以前目中无人,如今竟学会了圆融处世,实在难得。
陈家老夫妇待前院都收拾妥当了,才从院门上进来,错过了最精彩的一截,不知事态如何了,见芳纯哭得大泪滂沱,悄悄拿眼神询问清圆。
清圆道“姚家母女被押进大牢了,待过完年再行处置。”
陈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事也算水落石出了,没了这块心病好过年。”
这时芳纯过来,红着眼说“大哥哥,大嫂子,我这程子糊涂成那样,让你们替我费心了。现在想想,我真是臊死了,听别人挑唆,在家胡天胡地的闹”
沈润嗯了声,“知道错了就好,人要懂得惜福,你们不是盲婚哑嫁,自己挑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
他借势敲打,芳纯挨了两句教训,讪讪低头说是。
清圆扯了扯沈润的衣袖,笑着对芳纯道“不见识一回,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好了,总算都过去了,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陈老太太含笑应承,“这话很是,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我早前就说过的,满幽州不知多少人羡慕你们,你们只不往心里去。如今活脱脱见着真的了,总该相信我的话了。”
是啊,这京畿上下,不知多少眼睛瞧着她们呢,丈夫年轻轻就做了高官,上没有公婆伺候,下没有庶子庶女添堵,还求什么芳纯回身走到沈澈跟前,低头嗫嚅“澄冰,我对不起你,孩子没养住不说,还要你出卖色相诱敌上钩。”
沈澈的笑容有些僵,抬手凿了凿她的脑袋,“只要能让你清醒,这点牺牲不算什么,别说出卖色相,就算出卖身子,我也干。”
结果芳纯大叫起来,“你想得倒美”
这样一场风波,在后院悄悄上演,又悄悄落幕了。收拾姚家母女并不很费手脚,麻烦的是后续的事。
姚少尹得知了消息,没消多少时候便赶到了沈府。敲开沈府大门,他语不成调“我要求见沈指挥使和都使,万请通传。”
看门的小厮上下打量他,“尊驾是哪位这个时辰我们家二位爷都睡下了,尊驾有事,还请明日再来。”
姚少尹说不成,“我是宣州少尹姚绍,因内子和犬女的事特来求见殿帅和都使,烦请通传。”
看门的小厮自然知道他是谁,一径推搪只是为了刁难罢了。当然客套还是要客套一下的,长揖下去“噢,姚少尹,并非小的不给您通传,实在是今儿天色太晚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姚绍便推开他闯了进去,但因指挥使府太大,他也不知该往哪里寻人,只好边走边高呼“殿帅,殿帅宣州少尹姚绍求见,请殿帅一露金面。殿帅”
满府的灯火都亮起来,极快地向前院汇拢,他的这番大肆喧哗终于引出了沈润。
沈润早知道他会来,并未歇下,反倒一直在等着他。他不得允许擅闯指挥使府,又是一个由头,待慢吞吞走出垂花门时,这位少尹果然已经被戍守的班直团团围住了。
沈润一手挑灯,站在台阶前,狐裘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一双眉眼灼灼,洞悉人心般锐利。看清了来人的脸后,哦了声道“我当是谁,有胆子夜闯我指挥使府,原来是姚少尹。”
姚绍拱手不迭,“殿帅,事情的经过我都听随行的下人回禀了殿帅,是我治家不严,才让她们铸成大错,求殿帅看在看在她们同董家沾着亲的份上,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和董家沾着亲”沈润蹙了蹙眉,“原本拿董家求情是最管用的,可惜,她们害的正是董家人啊,少尹不知道么”
姚绍一时哑了口,但这时候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连连长揖“殿帅只要殿帅网开一面,姚谋愿意奉上五万两银子,以作赔罪之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