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要碰碰她,却在她往后退却的时候及时收了手,放回身后,紧紧握了拳。
小丫头太敏感,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波澜,他怕吓着她。
“你知道我对你什么样的感觉。”寇响索性讲话挑明“没人能让我这样”
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你如果要回应,我这里没有,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杨吱抬起头来看着他“寇响,你要吗”
她目光幽黑如夜,这浓稠的黑夜竟让他心生怯意。
“现在都叫寇响了。”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寇大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吱自己也不记得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近,又似乎有一些疏远。
“以前做的那些,是为了让我不忍心赶你走。”
杨吱低头不语,她无法否认,一开始的卖乖与讨巧,都是为了在他跟前讨这一份于心不忍,因为这能让她生活更加容易许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察到情况不对劲的地方
那份于心不忍,全世界也只有这一份,连着他的心,他的血肉与肝肠。
“对不起。”她的心苦涩难堪,喉咙里涌上来一阵酸楚“对不起”
她这凄楚可怜的模样,更是煎熬了他的心“哭什么,我又没让你一定怎样。”
他声音淡淡的,就像一支苦涩的烟。
他走过去,似安抚一般,胡乱在她眼前这样子抹了一把,粗粝的掌腹都把她脸给刮疼了。
他将她推出门去,在她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又把她拉回来,紧紧往自己的怀中按了一下子。
他的怀抱真的跟沸腾的锅炉似的,滚烫。杨吱感觉就像途经火焰山,闷得浑身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就行了。”
他声音闷得发紧“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子,只有你。”
他把心给你,于是什么都给你了。
面对那样一个宛如火山一般热情而又压抑的男人,没有心动,怎么可能。
他身上有一股子劲儿,一股子充满鲜活生命力的劲儿,能让周遭所有死气沉沉的东西苏醒,更是点燃她沉寂已久的内心。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杨吱就像冲着热气腾腾的澡,感觉所有积郁都被水流冲走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活了过来。
杨吱背靠着墙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心跳现在都已经跑到一百二十码了。
那晚,她失眠了,要思来想去,反复考量的东西太多,看着渐明的天际远方,她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第二天上课便打了瞌睡,脑袋一搭一搭直往桌面上栽,很快,数学老师直接点了她的名字。
杨吱还迷迷糊糊地“嗯”了声,苏北北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叫你呢”
杨吱这才反应过来,浑身一凛,赶紧从座位边站起来“是”
“你到讲台上来,把这道题做了。”
杨吱赶紧走到黑板边,看着那道题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卡了壳,半点思绪都没有。
数学老师本来也是故意刁难她一番,见她做不出来,正好趁机做筏子“有些同学,不要自以为成绩好,上课就不用认真听讲,我告诉你们,马上就要高三了,如果你们还是这种态度,别说高考,就是高三前的期末统考测试,你们就通不过。”
期末测试是附中每年高三前夕都会举办的一场无比艰难的测试,通过的同学会继续留在优等生班级,而被淘汰的同学会进入其他普通班级,普通班级拔尖的同学如果在这场测试中发挥好的话,也能进入优等生班级。
相当于一场班级间重新的排列组合。
数学老师看向杨吱“还有些同学,自身条件本来就不怎么好,努力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唯一的途径,现在脑子想入非非,心思没有放在正经事上,将来可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可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和资本。”
杨吱的手藏在衣袖中,紧紧攥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你就在讲台上站着听吧。”数学老师道“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班上同学鸦雀无声。
这道题目属于试卷上的压轴题,难度的确很大,很多同学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半晌,都快被复杂的思路给绕晕了。
徐嘉茂指尖转着圆珠笔,正欲起身之际,后排传来一个慵懒疏淡的声音“我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提出要上台来做题的人,居然是寇响。
破天荒头一遭。
关键是这道题可是难倒了班级里绝大部分的优等生,寇响他每次考试都交白卷的家伙,能做对吗
这会儿就连数学老师都愣住了“寇响,你要上来做”
她话音未落,寇响已经起身走到了讲台前,顺手拿起一只粉笔,同时侧头深深凝望她一眼。
杨吱只与他眼神接触片刻便移开了,低垂着脑袋,脸色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