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都好,没什么大事,是我自己有事要跟你说。”她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冷开水灌了下去,趁这功夫组织语言“玉城的几家报社主编请我过去开水,说是有红十字会的人联系他们,想来前线救援普通百姓,想要请我带队,我就来了。”
冯瞿气在的地下转圈“他们算什么东西请你带队你就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老子在前线拼命,难道还要把老婆也拖进战局”
顾茗也不是头一天知道这个男人直男癌,不过这几年症状减轻,却仍然是大男子主义,如果不是顾茗向来独立自主,说不定他都恨不得把人锁在后宅子里才算完。
“也不是他们要拖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顾茗不想冯瞿迁怒于别人,压抑着心头烦躁说“我本来也没想一定要到最前线来找你,只要跟在联军后面救助流民就好,可是阿瞿,你有没有去街上看看所过之处抢掠成性,竟无不败之屋,不毁之室,许多地方连门窗台凳、床帐橱箱、以及米麦杂粮尽行劫去,这哪里是打仗这是纵兵成匪”
冯瞿眸光深幽晦涩“你来前线,不是记挂着我,而是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跑来找我算帐的”
顾茗一噎,颇有种冯少帅胡搅蛮缠,你跟他讲道理,他要跟你谈感情的错觉“我有这样说吗”
冯瞿神色愈加冷峻“你没有这样说,但你是这样做的”
“我不是没有记挂你,但是”
冯瞿声色俱厉打断了她,似乎面对的是个负心薄幸的人,满目伤怀之色“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疼着护着,生怕你受一丝委屈,旁人给你受的委屈都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顾茗“”总感觉拿错了剧本,她拿的是现实向的剧本,而冯少帅拿的是偶像剧。
也不知道是她冷静世故还是后世的思想观念深入己心,那种为了一人颠覆一城,以千万人的性命为代价的爱情并不能换来她的感动与死心塌地,而是毛骨悚然的寒意。
“阿瞿你要讲道理好吧”
“我宁可你跟我不讲道理”
顾茗“”她到底为何要挑战非人模式,跟偶像剧男主谈恋爱冯瞿瞧着长的人模狗样一表人才,竟然长着个恋爱脑
“阿瞿,你仔细想,联军一路打过去,一路流民逃窜,百姓吃食无着,性命难保,将来就算你们治理地方,难道就于财政赋税有好处了总不能竭泽而渔吧”
冯瞿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可数家联军共同讨卢,也不是他一人作主的,别家军队沿途搜刮抢劫,冯军自也不能例外。
他向来治军严谨,攻打玉城的时候还与百姓秋毫无犯,有别于曹大傻子的,才能安抚曹氏五城的百姓。让他暴怒的不是顾茗指出了联军抢抢劫的事实,而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不相干的人来前线做说客,指责联军抢劫,却不是因为牵挂他而来,实在让人挫败,当初娶她是不是娶错了
这个没心肝的
“竭泽而渔也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冯瞿虎着脸转身走到了门口“你老实在这里待着,等我抽出空派人送你回玉城”
房门“哐”的一声阖上了,顾茗头痛的朝后一靠真是鸡同鸭讲。
她讲的是联军沿途抢劫,冯瞿讲的却是她的来意,还是夫妻成婚之后头一次吵架。
冯瞿大约是有意而为之,顾茗坐了会儿推开门,门口守着两名脸生的亲卫伸枪拦住了她“夫人,师座有令,您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顾茗“我要是铁了心离开呢。”
两人铁面无私“师座有言,如果夫人执意要离开这间屋子,那就拿绳子把夫人绑起来关在屋中。”其中一人还威胁似的拍拍腰间的粗麻绳。
顾茗算你狠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换了一副笑脸“能麻烦两位替我捎句话给你们师座吗”
“夫人请讲。”
“冯瞿你这个听不懂人话的混帐王八蛋”
她面无表情“啪”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两亲卫“”
“要告诉师座吗”
“你敢吗”
两人相视摇头,决定装死,就当没听到过这句话。
冯瞿冷着脸重回指挥中心,进门就带过来一股冷气流,其余两家联军在此指挥的师长们面面相窥,其中一位姓马的师长玩笑道“冯少帅这是受了谁的气回来了”
“有件事情我考虑过好几日了,大家是不是都应该适可而止,制止手底下的人抢劫了”
几人面面相窥“冯少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瞿力图平复心情,别让这个没心肝的影响到自己对正事的判断“如今战事激烈,都顾不得这许多,但是等卢氏下野之后呢不知道几位考虑过以后地方的治理问题没有”
联军倒卢,都是垂涎卢大帅辖下治区富庶,群体性的抢劫一旦视为常事,更难以约束。况且治军如冯瞿一般打仗所过之处不犯百姓的军队并不多,这年头都是物资匮乏,抢劫成性,几家联军平日打仗便是如此,更有以兵变匪,以匪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