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咔嗒”一声,冯瞿湿着头发挟裹着一股水汽赤裸着上半身出来了。
顾茗赶紧把手里拎着的包丢到地上,借着往前走的功夫一脚踢进了床下面,“少帅,您受伤了”
“小伤。”
几个月没见,男人结实的腰腹间新添了一处弹片灼伤的痕迹,已经结痂。左肩被弹片挖去了一块肉,嫩粉色的新肉才长起来,她细嫩的手指轻摸上去,眼里是满满的疼惜,还孩子气的轻轻吹了两下“疼吗”
冯瞿不由就朗笑出声“你拿我当孩子哄”
“少帅是孩子吗”
她大眼睛扑霎扑霎望着他,眼睫毛闪的他心痒痒。
“你说呢”
冯瞿低头凑近了她,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烟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身上怎么有股烟味”
顾茗抬起袖子闻闻“哪有”新买的旗袍就是布料的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冯瞿眼底黯沉,挑起她的一缕头发送到她鼻端为了改变形象,她去报馆的时候把头发放了下来。
他是狗鼻子么
顾茗果然在自己的头发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脑子里飞速转动,猛的想起来吕良是个烟鬼,他今天谈新书的时候太过激动,连着吸了两支烟,估计烟味就是那时候染上的。
“难道是今天跟美筠看电影的时候沾上的”她故作恍然大悟“后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直在吸烟,女的一直在咯咯笑,浓装艳抹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不正经的地方跑出来的。”
“真的吗”
冯大帅的后院里也是出过亲卫跟姨娘私通的丑事,只不过被压了下来,知道的人极少罢了。
冯瞿狐疑的抬起了她的下巴,厉色尽显“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在外面偷人,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顾茗腿都差点软了。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她的脑子倒是越清醒,哪怕心里抖成一团,面上也得显出一派天真,挽住了冯瞿的胳膊嘀嘀咕咕抱怨“要是少帅今天在电影院,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一个眼神,保证那个女人闭嘴,男人不敢抽烟”
冯瞿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她。
顾茗这货疑心病真重
她大着胆子用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把他眉间的褶皱全部抚平,直视着他的眼睛,踮起脚尖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可怜兮兮的卖惨“您走了几个月,我夜夜担惊受怕,时常睡不着觉,黑眼圈都出来了,不信您瞧”
尼玛熬夜赶稿好几天,黑眼圈总算派上了用场
温香软玉在怀,冯瞿果然在她眼底看到淡淡的青色,眼里再冷的冰寒之色也消融了,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了几分疼惜“林妈也没熬点鸡汤给你补补”
她暗中庆幸自从发现长胖之后,以暑热没有胃口为由狠减了一阵子的肥,总算是把少帅府伙食太好贴起来的膘给耗下去了,连带着原来的两三分婴儿肥也没有了,整个脸蛋线条更见精致,腰比过去更细了。
“林妈侍候的很用心。”她故作忧伤一叹“少帅在前线打仗,我吃不下睡不着,自然就瘦下来了。”
冯瞿只觉得这番话听起来很是舒心,但仍是半信半疑,两个人下楼吃晚饭的时候,从林妈处得到了佐证。
从小侍候的老佣人对少主子总是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慈爱之意,又敬又爱。
一方面拿他当主子恭敬的侍候着,一方面又当子侄辈疼爱着,布置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冯瞿爱吃的。
她站在餐桌边亲自给两人盛汤,对着衣冠整齐的冯瞿嘘寒问暖“少帅走了这些日子,外面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看到少帅平安归来,我这心啊,才落到了实处。瞧瞧您走了这几个月,可是瘦了不少,打仗最是熬煎人,多吃点补补。”
顾茗赶忙买好“可不是嘛,部队的饭肯定没家里好吃。”
林妈再盛一碗汤递给她,疼爱的看着她“姨太太您也好好补补,这段日子我老是半夜看到您楼上灯还亮着,怕是也没少担心,少帅现在回来了,您可得多吃点,今儿不许说没胃口”
顾茗眼里全是感激的泪花,只差抱着林妈在她脸上狠狠亲两口了。
您老真是我的大救星
她横一眼冯瞿,眼神里全是“看吧看吧我没骗你吧你冤枉错人了”的意思,得意的小模样又娇又俏。
如果不是林妈在一旁唠唠叨叨,冯瞿都恨不得先把她给拆吃入腹,消消心头的火。
也不知道是因为冤枉了她还是别的原因,当晚冯瞿居然懂得了怜香惜玉,两个人度过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夜晚。
次日顾茗在冯瞿臂弯里醒过来,睁着眼睛看他的睡颜,油然生出一点感触老娘也算是嫖过少帅的人了
这种心态大约就跟猥琐男以睡了某个高不可攀的女人为荣的阴暗心思差不多。
可惜本地没有可以一起撸串喝啤酒吹牛皮的老铁了,聊到兴起还可以心有灵犀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琐笑意,人生寂寞如斯,实是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