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莫名有些空。
他昨夜等了一宿,楚郦和怜生都看见了,却也没有多问,唐轻歌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说到底,他还是燕国的皇帝,碍于这个身份,唐轻歌也不能告知楚郦他们太多。少知道些,对他们来说总是好的。
幸好,铺子里的生意忙碌,也没容唐轻歌再继续像昨夜那样胡思乱想下去。楚郦和怜生在铺子前头忙碌,她便在后院里整理些新定下的单子,把那些富家小姐对娃娃的定制要求和地址都整理好,日后做好了给她们送去。
忙着忙着,太阳就快落山了。
夕阳西下,天边还挂着片片通红的火烧云。
唐轻歌终于整理好最后一个单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起身活动了一下。
她抬眼朝天边望去,却好巧不巧地看见了院门口立着的那道身影。
见被她看见了,燕骥终于收回目光,从容地抬脚走过去。
见他又来了,唐轻歌忽然有些无奈。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昨晚淋雨淋的。
唐轻歌心底一紧,努力忽略掉那股异样,耐着性子问了句,“还有事吗”
不欢迎的意味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燕骥抿了抿唇,素来冷峻的面容在余晖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朦胧柔和。
“我有些东西,落在之前的那个家里了,可否陪我回去取一下”
他没有用“朕”,便少去了几分冰冷的距离感,仿佛变回了曾经的那个阿骥。
可惜,到底是不一样了。
唐轻歌凝眉不语,片刻的恍惚出神,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家”那个字眼上。
他认为,那个小破院子里,是他们二人曾经的家吗
可若是真的当成了家,却也能像他当初那般头也不回地舍弃吗
她,还有他口中的家,哪怕她万般挽留,不也
同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抛下了吗
唐轻歌知道,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说到底,她还是怨的,虽然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怨他。忘记那些,并不是他故意的,他做出的反应和举动,她甚至也能理解。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彻底的原谅,也不代表能够让她重拾飞蛾扑火的勇气。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怨不得任何人。
她深吸口气,还是松口道“我让怜生陪你去取。”
如此想要与他撇清关系,燕骥明明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可当听到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免失落。
他静了瞬,低声道“他们都在忙。”
唐轻歌转身走到铺子前张望了下,燕骥说得没错,楚郦和怜生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个点来取货的人多,他是不是就是专门挑着这个时间来的
唐轻歌皱紧眉,只觉得被他算计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道“走吧,我随你去取。”
闻言,他的唇角终于弯了起来,“好。”
之前那座小院子并没有被唐轻歌卖掉。
哪怕她确实搬离了那,那处院子也用不上了,她也没有卖。之前铺子里哪怕是再缺钱的时候,她也没有打算卖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也不敢深想。后来铺子慢慢赚了钱,她也便再没去过了。钥匙还在留在她自己的手里。
走过去的路上,一路寂静无言。
燕骥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以往他们相处的时候,都是她主动说话,在他耳边娇言软语,时不时才能等来他冷漠的回应。
来到宜州之后的那短暂的时间里,是他们鲜少温馨共处的日子。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愿意尝试着改变自己,主动地回应她的爱。只可惜,那样的日子未过多久,他就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样子,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以至于现在,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即便是燕骥主动说些什么,她也只是三言两语敷衍过去,礼貌而疏离,客套得让人心凉。
唐轻歌打开小院的门,便没再走进去,而是让燕骥自己进去找。
她搬走前并未再踏入过他的屋子半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落下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与她独处
。
屋子里,燕骥打开一个柜子,柜门上已然落了些灰尘,显然是有些日子没人打扫过了。
里面摆着几件衣物,是他之前穿过的。
只不过,他要找回的却不是这些。
燕骥拿起一件玄衣,下面赫然放着一个荷包,还有一个崭新的红绳。
那条红绳,是那日花灯节,她送给他的。燕骥收起来了,却始终没舍得带。后来忘记关于她的一切之后,走时也并未带走。
他握紧那根红绳,那日花灯节发生的一切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
忽然,他想起那盏被他亲手摔碎的琉璃花灯。
半晌,燕骥将荷包和红绳一同妥帖地放到袖口中,确保不会弄皱了,又随手拿了一件衣裳掩人耳目,这才走了出去。
唐轻歌见他真的拿了衣物出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