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府里从书房到这个院子的路上也不掌灯。
往常都是有月光的,一层银辉被雪层反射过去,四周的景物倒也清晰,而今儿晚大雪一直下着,怎么也不见停,月光被云遮住,一丝都不见。
苏楣考虑了一下,便自己提了一盏灯到门口等他去了,她等不及想见他。
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她怕冷,寒风一吹就觉得冷入骨髓,想着再过一会儿若是再等不到就直接去找他,然后便见沈离遥遥地从长廊的一边向她走来。
苏楣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心情莫名就开始雀跃起来,还不待他靠近,便一把丢了灯笼朝他扑了过去。
直把沈离扑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接不住她,沈离笑了一声,搂住她,眉眼温润起来“胖了。”
苏楣一听就不高兴了,勾住他脖颈不满道“你才胖。”
沈离不答话,就只是笑,握住她的手腕,觉得入手冰凉,心疼她,缓了语气“进屋去吧。”
雪已经慢慢小了起来,此时只是点点雪花,飞入脖颈中,丝丝凉意,不像是之前,说一句鹅毛大雪是真的不夸张的。
苏楣闻言却一动不动,搂住他脖颈撒娇,她个子比他矮一头,被抱着倒是恰好。
但是在他耳边说话就要稍微踮脚,她懒得动,便直接埋在他脖颈处说话,热气呵在他锁喉结处,撩的人心里发痒“阿离,我要你抱我进去。”
沈离自是应下她,弯腰作势要抱她,却被直接扑倒在了雪地,两个人在雪地里滚作一团,苏楣这时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如一串铃铛。
她还记恨刚刚沈离说她胖的事情,这个时候才觉得扳了一局回来。
她被压在底下,沈离手臂在她两侧撑着地,但是沈离却抱着她又滚了一下,让她在了自己上面,手不轻不重地掐着她的腰。
见她笑得放肆又开心,沈离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低低说了她一句“记仇的小东西。”
苏楣耳朵尖,即使他说的小声也听到了,不满地控诉“明明就是阿离你先说我的。”
她振振有词,“一报还一报才是真理,圣人说过记仇是最大的美德。”
沈离眼中含了笑意,抬手去给她拉了拉铺展在雪地上裙摆“小姐当初在书院时就不好好学习,圣人可没有说过这句话。”
苏楣只当没听见,从沈离身上爬起来,伸手给他,想拉他起来,却听得沈离低低说了一句什么,而后就被又拉了下去,撞入了他的怀抱。
再次趴在沈离胸口的时候苏楣懵了一瞬,直到沈离笑得胸腔震动,才反应过来,还不待她出声,沈离就开了口,慢悠悠道“离也记着小姐呢。”
苏楣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沈离笑意越发深了,翻过身去,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小姐莫要闹了,该着凉了。”沈离敛了笑,浅浅道。
经过院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提起刚刚那盏苏楣留下的灯笼。
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沈离打开门,迈步进了屋里,用脚关上了门,朝着窗边的小榻走去,弯腰把苏楣放到榻上她身上在地上滚的时候沾了雪,现在还不能上床。
他给苏楣解下大氅,苏楣也乐得被伺候,她这人最是懒怠,不像沈离一样不习惯旁人近身。
最喜欢被好看的侍女小姐姐宠着,但是傅安公子府里的侍女都听云朵的,而她又不受云朵待见,也就开始自力更生起来。
不过自沈离来了后就包了她的一切零碎杂事,他不忙的时候是连饭都亲自给她做的,便也觉得侍女小姐姐可有可无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楣抵着下巴想道,云朵最近好像没怎么在她面前出现过了。
正想着,沈离开了口,一边给她规整大氅一边问她“小姐明天可要穿那件白狐狸皮镶边的披风”
苏楣便也把云朵抛在了身后,不再多想,许是人家不想见她呢,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明天要穿什么来。
“还有,苏恒之前来信说要来接你,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到了,约莫就是这几天都事情。”
沈离轻描淡写的模样,似是随口一说,但是苏楣明显地高兴起来,眼睛都开始发亮,连衣服也不纠结了,开始问沈离苏恒的事情。
沈离兴致不高地答了她几句,声音低低的,“小姐这番离去,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候。”
“总有机会的呀,阿离你也可以给我写信嘛。”苏楣脱了鞋袜,翘着脚坐在榻边,心情极好的模样。
沈离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去了里面的房间,颇为冷淡道“离去拿件东西。”
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见苏楣毫无所觉欢欢喜喜的模样,心里越发堵得慌。
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沈离抿了抿唇,难得地看上去有些委屈,都不知道他生气了吗
云朵睁开眼睛,躺在那里适应了一会儿,勉强能看清同屋的另一个人睡得正熟,蹑手蹑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