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日便到休沐日了, 苏楣索性直接不去书院了,这几天苏老忙, 没怎么腾出手去管束她, 苏楣就趁着沈离染了风寒找借口给自己正大光明地偷懒。
连着几日往书院里请了假,伴鱼看不过眼去, 就忍不住说苏楣几句,也被她撒娇耍赖地混了过去。也就只好做了罢,还得继续替她瞒着。
不过也怪不得伴鱼跟归鹿都疼她, 苏楣这人混是混,但是奈何嘴甜又巧的, 就会哄人。
耍赖似地撒几声娇, 服几声软就让人对她硬不起心肠来。
但是被硬拘在苏府里几天苏楣又腻了, 盘算着偷溜出去玩儿一圈。
往常她倒是经常偷偷去铃予街逛逛,因着那里热闹,比旁的地方都要繁华上几分,大大小小的商铺鳞次栉比,又常有西域来的商人, 还有善跳胡旋舞的舞姬。
但是那里虽然热闹, 却也够乱,白天还好,晚上的铃予街比白天更热闹。
有不务正业的混混穿梭在人群中, 或许还有流亡的剑客隐匿在不起眼的破败小屋里,也有声音甜腻穿着暴露的流莺站在街头招揽客人。
这些都悄悄掩盖在繁华街市与声色犬马之下,却更加吸引人。
整天待在府里确实很闷, 而且刚巧到了青衣城建城的日子,这对青衣城里的老百姓来说是个比较重要的节日。
按理来说这日晚上,大小商铺都会张灯结彩,晚上的时候就会挂上最漂亮的花灯,猜灯谜,小商贩也会有很多出来叫卖的。
虽然苏楣觉得这个庆祝的方法跟花灯节没什么两样,但是好歹也是个节日啊。
可以正大光明地玩儿的那种
苏楣老早就惦记上了,还计划了挺久,但是晚上确实不太安全,而且她自己一个人出苏府怕是也瞒不住。
而且万一在外面碰上个不长眼,她又打不过的,那可就难办了。
但是若是带侍卫出去便瞒不住了,苏老爷子肯定是要知道的,苏楣考虑了一下,决定向苏恒委屈求全一次,那厮武功还成,也还算能打。
反正她能屈能伸,去求他一求也不丢脸。
苏楣偷偷摸摸地在苏老爷子的书房前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拿着一叠公文出来的苏恒。
听了苏楣的话,苏恒答应地倒是异常干脆,只是合起扇子来时睨了苏楣一眼,突然提起沈离来,“你倒是真宠那小奴隶。”,又是给找大夫又是给弄药膳的,对他这个哥哥怎地就没这么上心呢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你别一口一个小奴隶的,他有名有姓的,再说了我拿沈离拿弟弟待的。”,苏楣皱了眉头,指尖绕了绕在腰间的软鞭。
“宠也是应该的。”
苏恒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替苏楣扶了扶发髻上歪掉的步摇“不认我这个哥哥,倒是认了这么个弟弟”
“谁不认你了”
“那你倒是叫声哥哥来听听啊。”,苏恒仗着苏楣有事情求他,说话越发不客气起来。
书房里隐隐传来苏老的声音。
苏楣剜了他一眼,低声道“不叫谁叫你天天招惹我的。”,说完便转身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苏恒,“明天晚上你别忘了来接我。”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苏老慢慢踱步出来,负手在身后,面带笑意“你们兄妹两个倒是少有如此亲密的时候,之前都是一见面就开始打的。”
“苏楣长大了。”,苏恒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她不犯浑,我们就能亲密起来。”
苏老抬眼看向远处的一树花,眯起眼睛,悠悠叹道“是啊,长大了,都会养小情人儿喽,而且还这么处处都护着,怕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喽。”
苏恒微微弯了腰,向着苏老行了一礼,他倒是向着苏楣的,微笑道“不怕她养多了,就怕少了。”
“她养十个八个的我倒也安心,就扑在那一个身上反而令人不安。”
“情动便是错。”
毕竟他这个妹妹以后可是要身居高位的,以后少说也是一州之主,被情爱冲昏了脑子可不成。
不过,苏恒眯起眼,用扇子抵了抵下巴,微勾了唇角,这动情的是谁,怕是还得再看看。
江水茫茫,带着些许飘渺,天光才微暗,一弯月牙才将将挂上天幕,江边便被染上了一片柔和的光,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
远处隐隐有丝竹之声伴着软糯的小调传来,缠绵又悠长,透露出一股子奢靡来。
江上的几艘花船热热闹闹地点了灯,女子的娇声笑闹引得人忍不住往那边看去,岸上有八九岁的女孩子,用红绳扎了头发,挎着个装满了花的小篮子卖花。
江流蜿蜒,流出一分支来,一架红桥飞架碧水两岸,桥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俨然一片歌舞升平,繁华绮丽的盛世景象。
“真热闹啊。”,苏楣一身红色胡服,腰间缠着她那条软鞭,也学着苏恒那厮一样拿了柄白玉扇骨的纸扇,“唰”地一声展开,自认也算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