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3(1 / 3)

沈离本无名无姓。

他的名姓都是捡来的,毕竟连他这个人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捡的。

可能是那花楼的妓生下的,也可能是不知道哪个奴隶偷偷生下的,然后被一个叫阿青的小奴隶捡了回去养着。

像是捡回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因为捡他的是奴隶,所以他也是奴隶。

生长在勾栏院里,混在奴隶之间,阿青自己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对于照顾孩子也不怎么会,只是会将食物嚼碎了然后细细喂给他。

好在他活了下来,阿青自己不可能天天都守着他。

他会爬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啃那硬到能把人牙磕掉的黑色饼子,渴了就自己爬去马厩的水槽里喝口水。

勾栏院的主人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奴隶,多一个是好事儿,死了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活下来说不定能赚一笔。

待到大一点儿,便给那勾栏院里的丫头打下手,帮忙跑腿,递个东西,那时候有花楼里的姑娘觉得没个名字不太方便,随口给他取了一个“离”字。

“反正你无父无母,倒配的上这个离字。”,那脂粉浓厚的姑娘这么说着,仔细端详着他,随后便笑了,“倒是长得一张好容颜。”

那时的沈离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名,心中颇为快活。

“阿姐,我也有名字了。”,他快快活活地回去,仰头向着阿青道“我叫离呢。”

阿青低头冲他笑笑,再没言语。

楼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中,有没落家族的小姐公子,有贫苦人家被卖进来的,也有奴隶。

两者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奴隶的命更不值钱罢了。

客人对着有贱籍的妓多少会顾忌点儿,毕竟弄出人命来自己也会有麻烦,对着奴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但是去当妓好歹也比当奴隶好。

反正性命都是没有保障的,谁都会选更舒服的那个。

阿青也是,她颇有几分姿色,在伺候酒水的时候被贵人看上了,一朝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了那花楼之中最风光的那个。

但是恩客的宠爱能有几分呢,一夜之后便只又来了两三次,何况那孙家小郎君是个男女通吃的,对于漂亮的男孩更感兴趣。

阿青的地位越发低了,日日有人来奚落嘲笑。

“那孙家小郎君为何还不来找你呢”

“莫不是厌弃了你吧”

这些话日日都有人来说,阿青着急了,她再这样下去定是要被主人抛弃的,没了那孙家小郎君,她过得便比原先不好。

之前她不用伺候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现在却容不得她挑挑拣拣。

沈离看在心里,也暗暗为阿青发愁,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多,顶多在她发脾气的时候小心哄着,同时给她带来各种消息,替她出去打听那些贵人的喜好。

“阿姐是最漂亮的。”,沈离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发,从怀里摸出一只点翠的步摇慢慢给她簪上。

“阿姐有没有想过逃出去呢”,他低垂了眸子,这句话像是随口一说一样。

阿青不耐烦地把那步摇摘下来扔到梳妆台上,“出去能做什么当逃奴被打死吗”,她复又看向铜镜,抚上自己娇美的脸颊。

只要那孙家小郎君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便好。

随着年月流逝,沈离容颜更盛,十几岁的少年容貌精致得不像话。私底下甚至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奴隶都垂涎他。

美貌于他,是一件祸事。

要不是那少年性格狠厉地不似外表那么温软平和,大概早就被拆吃入肚了。

他混在脂粉中间长大,渐渐知道那些厚重的妆容下,有女人的脸,也有男人的脸。只是无论男女都同样屈居人下,对谁都得小意奉承,然后将雪白的肌肤呈上,任人亵玩。

也开始知道,平常的人家不会这样卑贱的活着。楼里的女人被其他女人唾弃,沈离曾亲耳听到有女人在楼前破口大骂。

而且客人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沈离曾经见过一个姑娘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奉命进去收拾的时候只见了一地的鲜血,那姑娘躺在榻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伤痕,睁大着眼睛,早已没了气息。

沈离开始为自己的阿姐感到难过,他想,他一定要把阿姐送出这个地方。

他向来聪慧,虽然从这里送出一个人去太困难,但是早作打算也不是不可能。

奴隶们之间的欺压更为严重,他们只看谁更能打,不看谁长得好看,毕竟他们都是主人的财产。作为打手跟苦力存在着。

沈离越发谨慎小心,训练也更加刻苦,如果不好好训练的话,他可能就会被送到那些所谓贵人的榻上。

同时盘算着能把他的阿姐救出来。

只是这番打算到底落了空。

沈离去给阿青送东西的时候,曾被一个华服披发的男人叫住,那男人抬起沈离的下巴,“倒是个好颜色的。”,然后用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