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渺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都静悄悄的。
她往旁边一看,渠藏散发着白光的身影果然在一旁。
“”
渠藏也许是伫立在床边,姿势很放松,两只手甚至还很随意的交互抱着,长长的头发从衣领上垂落下来,黑如鸦羽。
辛渺被他这个姿势一惊,觉得有些眼熟,一想,好像是楚留香还是陆小凤习惯的姿势,抱着手臂站着,闲散自在。
但是渠藏做这个姿势,因为一张如玉无尘的神子般的面容,看上去就是如莲花枝蔓摇曳姿态,无尽风流。
她感觉自己都已经要熟悉这种场景了,一片黑暗中只有渠藏发着光纤毫毕现,是她唯一能注视的存在当然,他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就更让人心旷神怡了。
很久没有看到过什么东西了,辛渺便大胆的注视着渠藏,直到他掀动眼帘,回望过来。
“你为了那只狐妖战至力竭”
这话说得无情,红红陪伴他许多年,但也许在渠藏眼中,也和那些草木花鸟没有区别。
因此,他更觉得辛渺这么在意红红是很有意思的事,明明他们认识,也不过几月而已。
辛渺睡得很饱足,便缓缓的坐了起来,浑身的疲惫因为这一觉而一扫而空。
她拥着被褥,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身上。
衣服换成了睡衣,便暗自松了一口气,略放松自在了些。
“红红是我的朋友。”渠藏听到她慢吞吞的说。
他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好奇还是茫然,又像是初生婴儿一样懵懂纯然。
“这就是友情。”辛渺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循循善诱“凡人有七情六欲,一辈子会遇上许许多多的人,一旦人与人之间有了交际,就会滋生出各种情感。”
“对父母是亲情,对朋友是友谊。”她想了想又说“男男女女之间也会生出爱慕,最起码这三种情感,大多数人都有其中一二。”
她想起渠藏是一颗掉落凡尘的莲子,不知道按仙界规矩,那莲花算不算他的父母,但怎么想都和亲情没关系,毕竟他是野生野长,不用像凡人一样被照顾教养。
他又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更别说什么男女之情
辛渺一怔,猛然发觉,渠藏在这世间除了自己和红红以外,再没与第三人有接触交往。
哇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干巴巴的感叹了一下,却忽然听见渠藏说“我也想要。”
“”
辛渺抬头看他,对上他淡然自若的脸“我、我可能没办法”
“你有吗”
这句话比先前那话还突兀,辛渺一愣。
亲情当然是有的,虽然她父母早逝,但是奶奶给她的爱不比任何人少,而且在她心里,学姐也已经是家人了。
她哽住了,然后张了张嘴“有过啊。”
辛渺抿抿嘴“现在的话,朋友也很多了,不只是红红,还有其他的人。”她眼前闪过许多张面孔,惊讶的发现她居然拥有了这么多的朋友。
她生平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加起来还没有到这里几个月来得多。
渠藏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但又见辛渺轻咳了一声,神色迟疑的说“但是我没有喜欢的人。”
大眼对小眼的沉默了半晌,渠藏说“我也想要。”
辛渺试图解释“大人,这种东西不是可以要到的。”
渠藏居然也不争辩,只是没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你是我的什么”
他长眉微微蹙起,清朗的目光在眼帘下如同阳光下闪动的波光,一望到底。
辛渺觉得脸颊一下子发热起来“我是”
她第一个想到的词居然是朋友
她何德何能虽然也许自己能算是和渠藏说话最多,相处最久的人。但是渠藏根本没有朋友这个概念,他可能看她和红红也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你的供奉,你的下属。”
“这算是什么关系”
“就是为你做事换取酬劳的单纯的雇佣关系。”
辛渺下意识的说。
“不对。”渠藏很敏锐的摇摇头“我没有给你酬劳。”他知道什么是钱。
同福客栈的老板娘和她的伙计们就是靠钱来换取劳动的雇佣关系。
辛渺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心虚。
她愣了一下,最后失神道“但是我好像也没有为你做过事。”
他们再次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奇怪气氛中。
辛渺无法控制的感到一阵脸热,自觉自己成了入职后每日拿着工资摸鱼的薪水小偷虽然也没有薪水。
对啊,自从成为供奉,她好像没做过什么正事。
娥镜山那些妖怪,就是没有她之前不也相安无事好好的吗
她好像真的一直在摸鱼诶。
好在她的上司也和她一样在摸鱼。
缓了缓,辛渺偷看他神色,便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