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渺顿时一惊了“不必了这么贵重”
\哎你可别推脱,你我今日有缘一会,我心中珍重才要以金玉俗物相赠,你若是推辞,想必就是看不起我的身份,也不愿意和我交往了\
藤颇塔吉眼波一转,柳眉一拧,佯装嗔怒,果然把辛渺哄得连忙摆手,头也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珠坠乱甩“我没有我不是”
“既然如此”藤颇塔吉将那个分量颇重的黑漆盒子塞到她怀里,笑得志得意满“你就好好收下吧我实在是见不得一个好好的美人顶着一头草窝。”
辛渺又脸红了,捧着匣子不知所措“也不至于是草窝吧”
\那是不至于,在别人脑袋上是草窝,在你脑袋上也是个金窝银窝啦\藤颇塔吉顿时大笑起来,这下子连她的徒弟们都噗嗤噗嗤的偷偷捂嘴笑出了声。
这时,帐外袅袅婷婷的走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柳玉曼,她笑眯眯的抬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怪道前面大家都纳闷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呢,原来是被我妹妹给留住了。”
辛渺才如梦初醒的说“我都忘了,柳老板和他们谈完了”
柳玉曼先走上前来“可不是么。”
她忽然上下打量了辛渺两眼,啧啧称奇道“哎哟我妹妹这手艺,能比得上外头梳头娘子了,姑娘只是略一打扮,就把我们坊里姐妹都比下去了,这还得了,瞧瞧这样貌身段儿,竟连坊中头牌都及不上呢”
她笑语嫣然,说出的话却带刺儿,藤颇塔吉当即脸色一变,看了柳玉曼一眼。
她也不知道柳玉曼怎么会这么跟人说话,没有一个良家女子会接受这种羞辱,明捧暗贬的和风尘女人做对比,已经是极大的冒犯,哪怕江湖儿女再不拘小节,但也是个女人,心里对她们这种身份,恐怕也只有敬而远之的。
但藤颇塔吉也看出辛渺是武林中人,见识得多,自然不会计较,因此相处了一会儿,更觉得对方不拘于礼教,只是真诚相交,不暗含轻贱之心,殊为难得。
柳玉曼不是什么笨嘴拙舌的人,她只能是故意要激怒辛渺,才说这种话。
藤颇塔吉又急又气,
直道真心难得,辛渺恐怕要拂袖而去了。
没想到,辛渺好像并没有听出来,但脸上没什么笑容,似乎也不太喜欢柳玉曼,但言语依然平淡温和“过奖了,柳老板恭维,我的朋友们在等我吧,耽搁太久了,我先回去了。”
柳玉曼脸上一梗,好像也是没见过这种直肠子的人,九转心思一下子被照面儿拍了回来,直接愣住了。
什么过奖什么恭维
藤颇塔吉险些笑出声,但辛渺已经看向了她,于是连忙正色“唉,你回吧,咱们”
她忽然一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能不能问。
辛渺偷偷的将匣子放到膝下地毯上,同时,她一下子抬起头来“以后我要是下山就还来找你,你要是要找我,我就住在娥镜山山顶上,路有点远,但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做客。”
藤颇塔吉心头一烫,好像一块大石落地,也微笑起来“怎么不愿意,等着,我过几天就来”
她眼睛往下一看,将辛渺抓了个现行“诶我说送你了就送你了你可要好好拿走。”
又把匣子一下子塞到辛渺手上,蛮不讲理似的对她挑挑眉“头上的也带好,都是我送你的”
辛渺简直语塞,只好站起来“那我走了。”
藤颇塔吉盘腿坐在毯子上,对她展颜一笑,蜜一样的双眸注视着她“走吧,我可不送了。”
柳玉曼这时忽然转了脸色对辛渺挤出一个笑容“姑娘先走,我和我妹妹说句话。”
她也紧紧盯着辛渺,好像生怕她不走一样,辛渺回了藤颇塔吉一个笑容,也就转身出去了。
直到走出帐子,身后也没有声音,柳玉曼应该是在等她走出去。
掀开帐子出来,辛渺也懒得偷听,沿着原路往回走。
不过想想,刚才柳玉曼那话里有话,实在叫人迷惑。辛渺又不傻,光听那话音都知道不是好话,但她也的确没听懂柳玉曼意有所指指到了哪儿去。
这也不能怪她,辛渺只会觉得这些风尘女子可怜,而不认为她们下贱,更不觉得被柳玉曼拿来比较是一种羞辱,柳玉曼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一拳头打到棉花上。
快走到大厅,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发带遗落在了藤颇塔吉的帐子里,赶快回身去拿。
折过一条小径,面前掩着花草和葡萄架子,她先看见枝叶影影憧憧间两个身影从帐子里走出来。
“我早让你把剩下的都扔了你怎么还留着,还在那个女人面前拿出来,你知道她是和谁来的和展昭一道儿来的”柳玉曼的声音中充满一种焦躁,声音几乎有点尖利。
藤颇塔吉则带着一种烦闷和不耐说“管他什么展昭不展昭,我不认识辛渺姑娘人十分有趣,现在是我的朋友,姐姐不管怎么样,也不该那样说话,是故意要挑事了早知今日,你就不该对那男人予求予取,这会儿也没这些波折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