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一直拖着,叫你们兵部那边的武将别老借题发挥,私下里找我们户部官员的麻烦,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呢。”
李余“是我吩咐的。”
尚鸣一愣“什么”
李余一脸无辜,直接套用了尚鸣的话“讨个银子而已,要能不用银子就办好差事,我们早就不往户部跑了,又怎会缠着户部的人不放,让你们户部赶紧给钱,别老拖着,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呢。”
尚鸣愕然“你”
李余打断她“谢四姐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可是四姐,为了托我办事不惜挑拨我和闻鹫之间的关系,这就有点过分了,下不为例。”
尚鸣心虚,却还是嘴硬“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成挑拨了。”
李余“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又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尚鸣语塞。
李余继续道“我知道没有人能一成不变,如今你身在官场,就像纸入染缸,多多少少会沾染上一些习气,我也不知道你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我听过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尚鸣不喜欢听人说教,若李余要和她讲大道理,她必然是不听的,可李余要和她讲故事,她还真有兴趣听一听“你说。”
李余简单讲了一下“胡萝卜鸡蛋和咖啡豆”的故事,只是把咖啡豆换成了石蜜,讲完后问尚鸣“四姐觉得自己是入了沸水就由硬变软的萝卜,还是经过烹煮后从脆弱变坚硬的鸡蛋又或者四姐足够厉害,能做身陨而志存,将整锅沸水都染上甘甜的石蜜”
尚鸣愣愣地,一时无法回答李余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但要说想做什么,那当然是石蜜。
历经磨难后,虽身陨而志存,古来圣人,多是如此。
可她能行吗
李余也没想让尚鸣告诉自己答案,因为话说出来都是空的,听了也没用。
画舫靠岸,李余丢下尚鸣,也不回公主府,直接入了宫。
皇帝近来清闲得不行,李余入宫时他正在清凉殿同大臣下棋。
海公公通报后,皇帝便让陪他下棋的大臣退下,单独召见了殿外等候的李余。
李余也干脆,见到皇帝第一句便是“父皇,你给儿臣赐个婚呗。”
入朝为官后,李余便有了自称“臣”的资格,她觉得这个自称挺带感的,就用上了。
皇帝装傻“赐婚谁家儿郎这么倒霉,竟被你看上了。”
“少来。”李余在皇帝面前坐下,随手拈了颗棋子,也没细看棋盘,就将子落到了棋盘上“快给我和闻鹫赐婚。”
皇帝瞪眼,跟着下了一子“哪有你这样的公主,你可知他曾经拒过一次,说什么都不肯娶你”
李余“哎呀,我们小年轻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再说了,他之所以拒婚,是因为当时我刚辜负了他,是我先对不起他的。”
皇帝意外,却还是道“那也不行,如此狂悖就该多敲打敲打,让他长长记性。”
李余这会儿才把棋盘看清,知道自己又下错了棋,也不在意,继续乱下“搞不懂你,他当初拒婚,你却还是允了我去北境,不就是打着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嫁给他的主意吗,我都不介意你利用我了,也不知道你在反对什么,比我还矫情。”
皇帝卸下朝堂重担后,脾气也跟着变好不少,除开前阵子三皇子的事情,这段时日就没动过怒,唯独李余这么一番胡咧咧,把所有事情都扒开晒在太阳底下,气得皇帝又是一通咆哮,最后写了圣旨盖了章,直接就把李余给轰出宫去。
彼时雨已经停了,天气放晴,李余抱着圣旨回家,想起闻鹫今日有事出城,大概得到傍晚才能回来,便先把圣旨放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待到夕阳西下,街上响起宵禁的鼓声,李余摸出哨子走到墙下,想想又把哨子收回去,准备等闻鹫晚上过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事实证明这份惊喜确实够大,闻鹫半夜跑进李余闺房,看见李余手里那份圣旨,堂堂元帅竟是整个人都呆了。
李余还在那笑“赐婚的圣旨,没想到吧,你去求了这么多回都没用,我一去就有了。”
闻鹫回过神,问“你知道了”
“嗯。”李余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圣旨,“想不想要这道圣旨,想不想要娶我”
闻鹫点头,郑重道“想。”
李余把圣旨藏到背后“那你先和我说说,你之前拒婚,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了
闻鹫没想到皇帝会连这件事都告诉李余,虽然有点慌,但还是说了实话“是。”
李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等闻鹫过来坐下,又问“你都不怕死的吗”
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可是皇帝。
本来皇帝就忌惮他,他又违抗皇帝的意思不愿娶公主,这和在刀尖起舞有什么区别
闻鹫却很想得开“反正阿奕也不是个庸才,我带他去北境,他定能闯出一番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护着他姐姐,到时候我便卸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