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 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点湿气的轩王拢了拢外衣,等待着闻鹫的回答。
他这三个问题,每一问都充满了诱导性, 只要闻鹫敢答,他就有把握弄清闻鹫对安庆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奈何闻鹫根本不上套,转而反问了一句“轩王妃呢”
胜券在握的轩王被问得眼神飘忽了一下。
“我听说她当时也在。”闻鹫转身看了看书房附近的布局“我去找她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歇下吧”
轩王妃不同寻常女子,他们仨小时候待一块经常有种兄弟三人的错乱感,轩王也知道闻鹫更多时候是把轩王妃当成男子, 所以并不会因为他们俩接触就吃醋,但这会儿真不行。
轩王被戳中软肋, 只能放下自己那些手段, 向闻鹫坦言“安庆和人打架的时候,把自己弄伤了。”
闻鹫一愣“她和人打架”
轩王“没想到吧, 我也没想到。”
轩王骑不了马,就一直在草场那边等妻子和李余回来,期间他推着轮椅到处闲逛, 看看风景,亦或趁着天气不错晒着太阳看会书, 就很惬意,半点没有因为被丢下而感到不适。
直到妻子带着李余回来, 他才知道李余在林子里和十公主动了手。
“打架真有她的。”闻鹫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 想起自己这趟出去是办差去的, 回来了还没跟皇帝汇报, 就对轩王道“打扰了, 我还有事在身, 告辞。”
轩王愕然, 推着轮椅追了几步“你不担心吗就不多问几句”
闻鹫果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打赢了吗”
轩王“”
轩王见闻鹫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无奈道“赢了,她把小十从马上扑下去,压住就是俩巴掌,一边打一边骂,把小十都给吓懵了。”
闻鹫一脸嫌弃地看着表述错误的轩王“她这不叫打架,叫打人。”
轩王又一次被闻鹫气得哽住,闻鹫却来了兴致,问道“她都骂什么了”
轩王懒得伺候闻鹫,倒车要走“自己找人问去。”
闻鹫上前一把按住轮椅扶手,让他把话说完。
轩王用力推了推手推圈,轮椅纹丝不动,心道不气不气,谁让我当初眼瞎,非选他做伴读呢,现在打又打不过,这就是命,苦起来拦都拦不住。
轩王安抚好自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小十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突然拿箭射安庆和小十一,但是没射中,射树干上了。小十那一手双箭齐发是打小练的,还曾被父皇夸奖过,这次失了准头,多半是因为心慌手抖。”
“小十一气得险些就拿箭射回去,至于安庆”轩王停了停,道“她突然挥了马鞭,骑着马就朝小十冲了过去。惊羽当时在拦小十一,没拦住安庆,她一直以为安庆发疯最多就是说说旁人听不懂的话,没想到安庆能这么不要命。
“之后两人的马撞上,安庆把小十扑到在地,落地后滚了几圈蹭伤了手背,爬起来一边朝小十脸上扇巴掌,一边骂
“骂小十毒,对自己的弟弟都能下死手,还骂小十废物,这么近都射不中。”
轩王一直看着闻鹫,发现闻鹫在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闭了闭眼。
轩王敏锐道“你说她那后一句,是说的疯话,还是真的在遗憾小十没射中她”
夕阳渐沉,还未点灯的廊下光线越发昏暗,闻鹫安静了小一会儿,突然道“十公主这一箭要是射中了她,她大概能高兴死。”
轩王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你的意思是她心存死志”
若是如此,轩王大概能明白,闻鹫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李余了。
闻鹫的母亲,也是自寻短见离开了人世
闻鹫转身离开,走前最后又说了句“再拜托你一件事,等我回了北境,你稍微看着她点,别真让她把自己弄死了。”
轩王看着闻鹫离开,等到下人来挂灯,他才推动轮椅,离开书房。
回到卧房门前,轩王突然顿了一下不对,想要寻死的人何其之多,也没见闻鹫这么在意过谁,所以安庆对他而言,应该还是与旁人有所不同的。
就是不知道,这点“不同”是多是少。
轩王突然有点心累,深刻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挑了个伴读还是挑了个逆子,怎么婚姻大事都要帮着操心一把,生怕人没牵没挂突然就战死沙场了。
卧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身穿寝衣长发披肩的轩王妃奇怪地问他“怎么不进来”
轩王见到妻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嗯、嗯。”
轩王妃将他推进屋内,不再像过去三年那样小心翼翼,做什么都先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直接伸手摘了他刚束上的发冠,替他把还带着些水气的长发散开,用布一点点擦干。
轩王任她施为,僵硬而又乖巧的模样看得轩王妃心痒,低头往他唇上亲了一下。
关于轩王的心态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轻松,夫妻之间的氛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一切还要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