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凝了满背。
他没能唤起任何记忆,有关大庭叶藏的过往,像生生从他大脑里挖出来似的,干净的丁点不剩,但老道的直觉,让他颁布给下属一道指令。
安室透的目的是取得宫野真守的dna样本。
大庭叶藏的样本已经不复存在,猎犬要人时,连带着把那孩子的过往都隐藏的干干净净。但公安内部还存有其父大厅雅人的基因样本,眼前的咖啡店长究竟是不是当年“已死亡”的大庭叶藏,检测过便可得知。
身为目标的青年正有气无力缩在后厨,懒懒散散,动作不疾不徐,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在偷懒,而是真的身体抱恙。
毕竟那张放出去能哄骗无数姑娘春心萌动的脸,篆刻满化不开的疲惫。
而现在,本就恹恹的太宰治微微垂眸,以缓慢的言语,释放自己退休后强打起精神公事公办的善意。
“伤,没问题吗。”瞥到留在安室透手臂处的斑驳伤痕,他问。
安室透摇摇头“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
即便得到无碍的回答,太宰治还是伸出手,接过本该由对方送往食客餐桌的餐点,扮演替员工考虑的体贴老板形象。
他接过餐盘的指尖覆有一圈创可贴,被苍白皮肤衬得极为显眼。但太宰治本人不想解释,只确保以安室透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丝毫刻意的停顿都没有,端着餐盘施施然离去。
水族馆一事后,差点被灾难波及的几人显然还心有余悸。库拉索的死亡在孩子们眼中只是恢复记忆后离开,但免不了短时间内心情蒙上一层阴影。
找点新乐趣也是好的。
太宰治打着新品试吃的名号,邀请毛利一家和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前来,也算对毛利小五郎的关心给予回应。
身后电视新闻播报声不停息,青年习以为常戴好假面,嘴角勾勒的弧度恰到好处,将餐盘放在走神的毛利兰面前,轻笑着打趣,“愁眉苦脸的模样可不适合你。”
“宫野先生──”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一跳,见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毛利兰顿时打起精神,颇为无奈的温和反呛回去,“这话原话奉还给你。”
“那还真是抱歉。”
太宰治眯了眯眼,不大走心地道着歉,视线却落在紧靠在毛利兰身旁、微微发抖的女孩身上。
她把卫衣帽子拉到最高,头遮住大半,细碎茶色发丝露出,在温和日光下泛着层微不可查的红──那种发色不多见,至少在太宰治的印象中,和面般强行揉过来的新人口大多是亚洲人常见的黑发,融合更进一步后,天生发色肆意张扬的人便人越来越少了。
他也知道对方是谁,宫野志保,某两个混蛋生搬硬套给他弄来的“亲人”。
大庭叶藏素未谋面的“母亲”,名叫宫野亚矢,是眼前女孩父亲的妹妹。
太宰治打了个信息差,让江户川柯南误以为安室透还在请假期间,那位公安零不在的波罗咖啡厅对灰原来说很安全。再加上侦探团几个小孩子的撺掇,让本有意避开波本的宫野志保入了瓮。
这女孩的直觉很有意思。
她能感觉到组织人特有的气息,那种由血海尸堆中走出的人的特质。
这不奇怪,在黑暗阴森血潭中待久的人,猛然来到阳光灿烂之处,哪怕被和煦微光晒干烤透身上的阴冷,也能轻而易举辨别出曾经所属地方的味道。
太宰治只是有点好奇,他强行拼凑来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能否辨别出她叛逃的组织成员与自己的区别。
属于过往首领的气场微妙释放了些许,青年眸色暗沉,沁了血般失去光泽,枯叶色混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少女愈发惊慌无措的瘦小身形。
看来不行。
他若无其事敛起不属于宫野真守人设的部分,表情转变为歉意,有意无意撇向正在播报东都水族馆事故的电视,拿起遥控换了台。
“是我疏忽了,事故那天你们都在场,看到这个难免不舒服。”他体贴地说,话锋一转,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询问起少年侦探团,“这几个孩子就是柯南的同学了都很有活力。”
漂亮皮囊总能给人极具亲和力的错觉,小孩的喜恶又很单纯。
步美很快因为太宰治无处安置的魅力失了阵地,像见到当红明星,激动到脸颊洇着红。元太知道他是请自己肚皮吃到溜圆的店长,大好人,很乐意与太宰治交谈。而光彦本就聪明,气氛这种很多大人都读不懂的东西他理解,自然不会因为暗恋的女孩红了脸感到不满。
你一言我一语,几个孩子很快单方面跟太宰治聊了起来。
换做平时,江户川柯南会乐意见到这种发展,宫野店长不再死气沉沉,愿意走出来与人交流,这是个好兆头。
但侦探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