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字一句吐出语句,失了光亮的瞳孔紧紧盯着被冷汗浸透衣衫的少年,说“让我这个真正的父亲有些不甘心呢。”
“什么父亲啊,别开玩笑了。”太宰治缓缓闭眼,揩去下唇被过于紧张的自己咬出的血痕,反驳着对方的话语。
他不会承认这一层关系。
即便某种意义上,这是事实。
潘多拉亚克特面露受伤之色,猛地捂住胸口,好似那里刚刚受到重击。厚重的军服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扬起,遮掩住刻意压低过后的沉闷声线,“嗯可是你的dna来源我啊”半晌后,男人补充道“完完全全的,来源于我。”
森鸥外神色微动,所有已知线索串联,指向了某个过于出乎意料的结果。
他低声呢喃着,“克隆。”
“b差不多就是这样。”
过去被隐瞒起的关系暴露,来自欧洲的梅勒斯首领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嘴角勾起,认同了森鸥外的猜测。
正如男人的名字那样,潘多拉的言行举止像极了站在聚光灯下的演员。他从来不惧旁人或褒或贬的视线,依旧我行我素,摆着浮夸动作感叹着,“未来的小治,可是会长成我的模样呢。”
紧拽住森鸥外白大褂,躲藏在他身后的太宰治突然探出头,呛声道“那可真令人作呕。”
谁都没有应答,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份寂静。
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者,显然不是两个非攻击系的异能者能应付得了的。局势有所改变的话,一旦逆行发动,即便是自己也绝无应对的可能,结果不会有任何更改。
因为太宰治是潘多拉亚克特的衍生体,人间失格的异能优先级在逆行之下。
是世间仅有的两个他无法无效化的异能之一。
太宰治嗫嚅着唇,被冷汗浸透的发丝紧贴他的面颊。彻底冷静之后,少年很容易便推测到了这场对峙的最后结果。
心脏被彻骨的寒冷攥摄,刺痛感不断侵袭着神经。他深吸一口气,攥住对方外袍的指尖不断施力,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哽咽,“森先生,如果说想要保护横滨是你的愿望,那么我愿意成为你的怀刀,永远辅佐你。”
森鸥外“太宰君”
真情流露、剖析内心这种事,绝无可能发生在这孩子身上,但是眼下发生的一切彻底推翻他对太宰治的认知。就好像少年一年多以来都带着厚厚一层伪装与自己相处,把最澄澈的内心牢牢包裹,小心翼翼将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程度。
看样子,一旦过了某个界限,就会被时刻监视着他的潘多拉亚克特察觉。
“如果你又想将我赶走的话至少呜可是我还是不想走,森先生能不能不要扔掉我。”太宰治呜咽着哭出声,语气中的委屈感满溢而出,任何人听到都会感到心疼。
滚烫泪珠顺着他白皙面颊滑落,甚至连右眼处的绷带也被浸湿,晕染开一块深色痕迹。
少年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脆弱,用颤抖地泣音述说着自己的真心,“我对首领的位置没有兴趣,港黑需要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话,我可以打得过iic,就是能不能不要祸害织田作了”
他停顿了一瞬,似是在担忧自己提出的要求太过分,抽噎一阵后,继续强逼着自己说下去,“明明是邻居的时候你们相处的很好,怎么换了个背景就要把他一个退休奶爸往死里坑啊。”
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太宰治的森鸥外“”
少年言语中透露的信息量,大到几乎让这位港黑首领的大脑宕机。
潘多拉亚克特的异能力是时间操作类型的信息,对于暗世界来说不是什么机密。iic,战场的灰色幽灵、织田作,加入港口黑手党没多久的前杀手,有着不杀人的原则结合太宰治看似混乱的语句,与其所表达的内容,以及这种不该存在毫不保留的信任感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深红瞳孔中透露出极为复杂的情感,呢喃道“原来如此。”
这孩子经历过跟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远不止一次两次,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潘多拉亚克特。
超越者级别的时间操纵类异能,想要逆转某段时间并非不可能。
“真煽情啊,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记得这些吗”这位超越者孩子气地鼓起脸,见到对面一副父子相认的催泪画面,十分破坏气氛地高声抱怨着,“啊啊有点不快。”
军服男人以浮夸的动作表达着自己被气到跳脚的心情,指责道“他不过是养了你那一次,就让你能掏心掏肺到这个地步,其余时间你们不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闹掰了吗”
太宰治抹去眼泪,抽抽鼻子,声音沉闷地反驳道“织田作我会救下来的。”
潘多拉突然停止了所有自己戏剧性的表演,点点墨般的漆黑自瞳孔中央蔓延,掩盖了所有稍显浅淡的鸢色。
直至虹膜一片死寂。
“真自负啊小治,明明只有你成为了首领的那次才有保护织田作的资格呢。要怎么办呢现在篡位吗”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几乎要将肺部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