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翠花家住在林奶奶家隔壁那条胡同里,顺着小巷子直往里走到底能看到间破旧的木门,房屋低矮,隐隐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哭声以及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房门打开,周芬芳从里面端出盆血水来,看到姜如安愣了愣。
“周姐,牛姐怎么样”看到周芬芳手里端着的血水,姜如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周芬芳张张嘴欲言又止,叹息声“额头上划了道口子,还好不深,现在血是止住了,不过翠花俩姑娘被他男人抢走说是要拿去卖掉,现在整个人都没啥精气神”
“我进去看看。”
姜如安推开房门走进去,房间狭窄矮小又昏暗眼就能看到底。东西挺多,但是都不值几个钱,床在左手边靠墙的位置,牛翠花双眼麻木无神地躺在床上,旁边有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动作麻溜地拿毛巾擦牛翠花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周芬芳说“那是翠花的大儿子,今年十岁了,旁边的是他小儿子,今年八岁。她男人带走的俩小姑娘个四岁个才两岁,真是丧尽天良,那俩姑娘才这么小”周芬芳代入了下自己的孩子,这心立马揪成团。
“他十岁了”旁边刘小花表情震惊,“你不说我还以为他们个五岁个三岁,看着也太小个了”
周芬芳无奈地笑笑。
“没钱没吃的,孩子没有营养哪会长个”
牛翠花听到响动偏过头看来,见到姜如安来了,立马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你躺着别动。”姜如安连忙制止她的动作,看着对方额头上那从额头最上方直划到眼皮上的伤口,问“看过医生没这伤口这么长,得消炎,不然感染发炎很危险。”
牛翠花沉默没回话,片刻后才哑着声音道歉“如安啊,对不起,我现在这个状态可能没办法做衣服了”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身体要紧,周姐,你和小花去医院买点消炎药回来,这里让我来就行。”姜如安说着,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刘小花,让后者和周芬芳块儿离开。
牛翠花大儿子开始还警惕地盯过来,听到她名字后警惕的目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之色。
姜如安冲他露出抹安抚地笑容,柔声夸他“好孩子。”
“牛姐,你丈夫什么时候走的”
牛翠花眼神茫然,“今天天刚亮”
牛翠花丈夫叫邹大强,是个酒鬼赌鬼,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牌的路上,人菜瘾又大,但凡兜里有点钱不输个精光是不会回家的,赢了钱就去喝酒,喝完酒继续打牌。周大概只回来天,回家就要钱,没钱就打人。
而牛翠花为了自己四个孩子死命忍,想着只要把孩子平安拉扯大就好了,熬过这段时间就行了。前段时间在姜如安手底下工作赚到钱,牛翠花以为自己好日子总算要来了,谁想到就在昨天晚上邹大强身酒气的回到家。
那会儿邹大强喝得太醉,到家到头就呼呼大睡,牛翠花熟练地把他搬回床上给他擦脸擦身体,然后带着四个娃在地上打地铺睡觉。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小女儿哭声,她起来看,邹大强手抱个女儿正要往外走。
牛翠花瞬间清醒,连忙冲上去打算把女儿抢回来,同时质问道“你干啥你快把闺女放下”
“去去去,边去。”邹大强说话仍带有酒味,意识只清醒了大半,说话还有些大舌头,直接抬起脚把牛翠花往后踹,踉踉跄跄往外走,边走边说“等我把这俩妮子卖了就、就有钱,接着打、打牌”
“这次我定、定可以把钱赢回来赢了就请哥俩喝酒、喝酒”
牛翠花听顿时就急了,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上去“你疯啦这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卖自己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
“你烦不烦滚蛋”邹大强满脑子打牌喝酒,哪会听她说得话,直接又脚踹过去,这脚用了力,直接把牛翠花踹出去头撞在墙壁上。墙壁那挂了个钩子,她额头蹭着钩子过去,直接划开条口子,鲜血瞬间冒出来,牛翠花也昏死过去。
昏过去前听到邹大强吼了声“老子的女儿,老子想卖就卖丫头片子留着干啥,能给我老邹家传宗接代不卖就卖了”
要不是周围邻居听到声响出门看了眼
牛翠花情绪激动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那是他的亲女儿他怎么能把自己亲女儿给卖掉他简直就是畜生,畜生”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姜如安问她。
“我不知道。”牛翠花抹着眼泪,“我想要我女儿回来,她俩还那么小”
姜如安颔首“我知道了,等会儿吃了消炎药我就带你去派出所报警,你跟警察说,说邹大强拐卖你女儿,应该能找得回来。”
“啥”牛翠花愣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报,报警可、可邹大强是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