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之前在周末莫名其妙地下场跟城北那边打了半场球赛后,顾铤那家伙就开始死乞白赖地黏上沉鹿。
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脸皮厚得像是一堵墙,怎么赶也赶不走。
连着几天一到放学的时候,顾铤来淮南一中校门口堵过沉鹿,不过每次被她冷脸赶走了。
这人真是麻烦,怎么和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就甩不掉了。
因为最后顾铤自愿离开也不是真的被少女的冷脸吓到,反而是怕适得其反的招数惹了沉鹿生气。
按照少女的脾气,若真是将她彻底激怒,以后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人虽然没皮没脸,倒也懂分寸。
每当沉鹿去接沉呦呦放学回家的时候,小女孩都会特别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今天也不例外。
小女孩视线往后面看了看,又往旁边瞧了瞧。
“之前那个讨厌鬼呢他今天有没有跟来”
“没。”
顾铤之前在校门口等沉鹿的时候,竟然生生跟着她到了幼儿园门口。
沉鹿生怕到时候沉呦呦瞧见了又要哭闹,于是冷脸让顾铤离开,结果晚了一步,小女孩先跟着唐羽微出来了。
然而,当时的顾铤并不知道沉呦呦对他的排斥,甚至还不知死活地凑过去要和她打招呼。
如果说陆谨行只是看上去有些严肃,是那种不怎么会让小孩子感到亲近的长相,是那种让所有小朋友都会感到害怕的模样。
顾铤生来就长得面凶,哪怕生的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却也没办法掩藏住眉眼里的那股子戾气。
因此无论他面无表情还是笑眯眯地时候,旁人都会下意识以为他要开始动手了。
这样一来,哪怕顾铤什么也没做,只是低下头和沉呦呦打个招呼,小女孩也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说陆谨行是童话故事中的大灰狼,那么顾铤则是社会新闻中,所有小朋友印象里那种拐卖小孩子的坏人。
因此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在沉呦呦和顾铤视线对上的瞬间,少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与对方打招呼的话说出口,小女孩便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一时间,场面热闹至极,简直令顾铤毕生难忘。
沉呦呦的哭声很是嘹亮,她这么一闹起来,周围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也下意识将视线挪到了他们几人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小女孩的哭声不仅吸引了大人的目光,也同样感染到了别的小朋友。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沉呦呦所在的方位看过来,先是看到了顾铤那么一大高个子伫在那儿,再瞧了眼被吓的不轻的小女孩,顿时感同身受般得红了眼眶。
不知是谁最先开始跟着哭得,总之在最胆小的几个小朋友跟着哭起来后,哭声像是能够传染似的,此起彼伏,就没停下过。
那撕心裂肺的劲儿,险些把门口的保安引了过来。
从那之后,顾铤便再也不敢来幼儿园那边了,更不敢主动和沉呦呦打招呼了。
这几日顾铤也就过来找找沉鹿,以赌注还没有兑现为由和她聊几句。
然而一旦听见少女要去幼儿园那边后,他便立刻停下脚步,绝不敢再跟着过去。
心有不甘又毫无办法,顾铤只能三步一回头地郁闷离开。
在听到沉鹿这么说了后,沉呦呦这才松了口气。
她伸出小手紧紧牵着沉鹿的手,生怕顾铤又突然窜出来捣乱。
“那个人真讨厌,他干什么非要缠着你”
沉呦呦小声嘀咕,闷闷不乐地用脚提着脚边的小石头。
“自己没姐姐还要抢别人的姐姐,真是臭不要脸。”
“放心,他不敢惹你。”
“哼,这我当然知道。他要是再敢过来,我就跳起来打爆他的头”
她这么说着,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重拳出击似的。
沉鹿没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挫小女孩的威风,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视线触及到了沉呦呦的头顶,发现她头发上别着的那个红色的草莓发夹褪了色。
这个草莓发夹是沉呦呦之前手工课和唐羽微一起做的。
她的是草莓,唐羽微的是樱桃。
上面的颜色是用画笔涂的,晾干了之后别在头上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毕竟材料不到位,制做得粗糙了些,质量什么的自然没有外面买的好。
“沉鹿,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呀”
沉呦呦一脸莫名地看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清澈得像是一泓山野溪水。
干净透亮,又充满朝气。
“你发夹颜色有些褪了,要不要一会儿我再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前面就有一家专门卖发饰的店,平日里沉呦呦扎头发的头绳之类就是沉鹿在那里买的。
那里面有很多小朋友喜欢的样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