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将程嘉言从幼儿园接回家,新的幼儿园里有他从前认识的小朋友,相处得还不错,至少比在伊顿幼儿园开心很多,他拉着程郁的手叽叽喳喳地与他说着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程郁也不厌烦,稍微偏着头,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件棕色的风衣,程嘉言看了一眼,转头问厨房里的程郁“爸爸今天晚上不在家吗”
程郁嗯了一声,对他说“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睡,不许打游戏。”
程嘉言放下手里的平板,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厨房,抱住程郁“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宝贝了”
程郁切菜的动作停住,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的程嘉言,叹着气道“我养你一个就够费劲了,再多可养不起了。”
程嘉言无辜地眨眨眼睛,松开了手,想了想,对程郁说“那我帮你洗菜吧。”
“都洗完了。”
程嘉言哦了一声,背着小手像是领导检查一样在小厨房里溜达了一圈,结果发现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帮忙的,最后只好失望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游戏开始虐菜。
吃完饭后,程郁穿着衣服要出门,程嘉言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他,挥挥小手,叮嘱他说“早点回来啊。”
程郁应了一声,低下头亲亲他的额头,对他说“有什么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夜幕低垂,城市里霓虹闪烁如同天河倒映,程郁打了车直接去往中心大楼。
今天出席这场慈善晚宴的除了商界有名有姓的大佬们,还有许多明星也来助阵,媒体们更是来了不少。
程郁是跟着平海晚报的记者一起进到宴会厅的,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向他们的目光有点奇怪,毕竟他们平海晚报白天刚刚发了一篇差不多可以说是江玉钊的洗白文,这晚上又来参加这场慈善晚宴,搞媒体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宴会大厅里,包伟林一身黑色得体的西装站在台上,台下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他手中拿着话筒,柔和光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慈眉善目,像是寺庙里的老和尚。
宾客们大都落座,后排的程郁却忽然起身,对身边的人说“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啊”跟着程郁一起过来的平海晚报的记者小声问他。
“去楼上找点东西。”
记者动了动唇,想问他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但是想到来前师父跟他说的话,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跟咽了回去,报社里的编辑记者们偷偷把程郁称作是大神,大神与他们凡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不用管他。
虽然这位记者也很想跟着程郁去看看他能找到什么东西,但是等会儿他还要做记录,不可能跟着程郁一起行动,只能嘱咐程郁说“那你小心点。”
程郁点了点头,起身从后排离开,他穿过明亮的长廊,沿着江玉钊那天走过的路线在这座大楼里仔细地寻找。
平海市的中心大楼是由包家投资建立的,那天他与包伟林约定好在这座大楼的十楼见面,他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包伟林一直没来,之后的记忆就陷入一片迷雾之中,江玉钊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寂静黑暗的楼道中,随着程郁走来,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楼上的慈善晚宴已经开场,著名歌手在台上献唱,她的声音极具有穿透力,整座大楼好像都跟着一起震动起来。
程郁上了楼,依着江玉钊的记忆走进电梯里面,摁下了十楼,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身后是一面镜子,他转过头去,上面映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容。
电梯停下,程郁走出来,十楼的走廊上连一个清洁人员都没有,安静极了,昏黄色的光映落在脚下柔软的猩红地毯上。
程郁径直走到那天晚上江玉钊要与包伟林会面的那间房间,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去,环顾四周,这里与记忆力那日江玉钊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江玉钊在来到这间房间外面的时候曾摸过自己的口袋,里面的证据都还在,从十楼到天台的监控显示是江玉钊自己一个人主动走到天台上去的,天台上虽然没有监控,但是通过调查其他入口的监控,可以证明那时候天台上没有其他人了。
包氏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那份证据应该还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只是江玉钊后来的记忆都太模糊,他准备的证据可能是被他落在房间里的某个地方。
程郁在江玉钊坐过的沙发前停下脚步,对面液晶电视巨大的屏幕正对着他,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里的家具不多,简陋得像是刚刚装修过,而电视机却占了一面墙,就很奇怪。
程郁走过去蹲下身,电视机下面连着影碟机,一张看不出任何信息的碟片放在影碟机上面。
房间里一直没有开灯,只有些许灯光从窗外透进来,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程郁的耳边回荡,恍惚间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身后。
程郁刚要将影碟机上的碟片拿起来,只听吱的一声,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程郁回头看去,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