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不愧是头儿,您真聪明。”
山贼头漫天吹牛皮“那是,若不是这老天不给活路,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读书人。”
高粱背着小宫女,改道,像一阵狂风般消失不见。
山贼揉揉眼。
山贼头也使劲地揉揉眼。
山贼“呼地一下子,不见了。”
山贼头打了个哆嗦。
山贼声音颤抖,“头儿,咱是不是遇见了鬼”
山贼头腿软,“可、可能。”
山贼更害怕了,“难道咱做的亏心事太、太多了”
山贼头不心慌了,“这是咱第一次抢劫,还没抢劫成功。”
山贼眼睛亮了,“咱们还是良民。”
山贼头腰直了,“咱们是好人,不怕鬼。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山贼“咱不抢了”
山贼头“抢什么抢,抬头三尺有神明,刚才就是神仙在警告咱们不能走邪路。”
山贼哭腔“要有神仙,神仙咋不管咱们,再这么下去,我爹娘就要饿死了。”
山贼头“咱们去皇城那边看一看,我昨个听说皇城那边有能增产的粮种,种下去,能增收一半。”
山贼擦泪,“走”
躲在两人身后听了一耳朵的孟念念心情沉闷。
思来想去,孟念念带着高粱和小胖马来到皇城东北角的一处胡同里,敲敲门。
满脸阴柔的人打开门,沉默地看着她。
孟念念从口袋里掏出铁蝴蝶。
被胡同巷子尊称四爷的人长叹一口气,“念丫头进来吧。”
孟念念带着高粱和小胖马进门。
一个院子,四间房,面积不下,只有四爷一个人住着。
四爷“你等等,刚煮的白粥,我端过来。”
孟念念点头,乖乖坐在院子里,给小胖马揉腿。
小胖马为了追上高粱的速度,差点把腿跑抽筋。
四爷“你怎么找到我的”
孟念念指指高粱,再指指铁蝴蝶。
四爷笑着摇摇头,“七哥说你和马有缘,果真如此。”
孟念念眉眼弯弯。
在七爷爷心里,无论她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孟念念把她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她想把七爷爷和其他爷爷告诉她的藏银地方都找出来。
四爷沉默片刻,“这些钱是先皇留的后路,新皇没给自己留后路。”
孟念念认真听他说话。
四爷“先皇临死前脑子清醒了,知道自己昏聩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也知道新皇撑不住这个江山,到底心里还存着点念想,想着也许孙子能够守住这个江山。可惜新皇还没登基就已经坏了身子,不管后宫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都没活下来。”
孟念念抿嘴喝一口茶水压压惊。
四爷“从新皇登基后,有气节和底蕴的世族大家都退出了皇城,在乡野间隐居。留在皇城的世族大家从根里腐烂,即使有一两个好的,也被周围的淤泥牵累,洗不干净。”
孟念念想想皇城里世族大家的做派,点了点头。
她在宫里见过真正的世族公子,那通身的气度和文采让人不得不钦佩。
现在皇城里的这些世族大家确实都不像话。
四爷“念丫头,我冷眼看着,北疆王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将军,却不适合当皇帝,心太坦荡,人太重情义。”
孟念念缓缓地点点头。
他也不喜欢当皇帝。
四爷“整治这些世族大家,还需要从长计议。”
孟念念摇摇头,把她这半年一路上看到的百姓困苦写给四爷爷看。
她能等,还等着救济粮的百姓等不了。
四爷拨弄手腕的玉珠,静默半晌,“我这里有份名单,你和北疆王去三顾茅庐,如若把他们请到皇城,以后这些事情都有章法了。”
孟念念点头。
军师每天都在她面前唠叨说他和幕僚擅长打仗耍阴谋,处理点政务也行,但政务一多一杂,他们就乱套了。
四爷长舒一口气,“七哥走前,唯独放不下你,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造化。”
孟念念笑一笑。
四爷拍拍袖子,笑着拍拍念念的头,“念丫头,我也帮你们做点事儿,等我死了,你要记得给我烧纸钱。”
孟念念眯眼弯弯地在纸上写下她曾给七爷爷做的保证。
从大爷爷到九爷爷,她都会养老。
四爷愣怔片刻,哑然失笑,满眼慈爱地看向念念,“我院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突然出现的粮食和银子是你偷偷放的”
孟念念脸蛋粉红地摇摇头,指了指高粱。
不是她放的,是高粱放的。
四爷大笑。
难怪七哥这么疼念丫头,重情重义重承诺,无论外界如何巨变,本心始终不变。
孟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