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惊受怕了许久, 孟念念一直强撑着不合眼,在确定了北疆王的军队不会伤害高粱它们后, 她趴在高粱的背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进入深眠。
高粱察觉到小宫女睡着了,轻轻地走到军师面前, 看着军师身上的披风。
军师受宠若惊, 双手供上披风。
对于军师的识相, 高粱十分满意,让身后的一头最为俊朗的黑马带军师出去转一圈。
黑马四肢弯曲, 卧下。
军师不可思议地看看纯棕马嘴里的披风, 再看看横卧在他面前的黑马, 脸上一刹那地癫狂, 心里点燃了爆竹, 噼里啪啦, 晕晕乎乎。
小将推一下军师, “快, 机不可失。”
军师回神,笨手笨脚地趴到马背上, 学着小宫女的样子, 趴在黑马背上, 浑身僵硬。
黑马慢慢地站起来,虽不如小宫女坐它背上时小心翼翼,但也是稳稳当当。
黑马在马场上不紧不慢地小跑着。
军师渐渐地适应黑马的速度, 鼓起勇气坐起身。
军师想想自己屡次学骑马却被马摔下来的悲惨经历,再看看如今不需要任何骑马技巧就已实现的骑马梦想,自我感动的泪流满面。
黑马带着军师小跑了几圈,在刚才的位置横卧下来。
军师轻手轻脚地从黑马背上趴下来,唯恐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地方把黑马踩疼。
所有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军师。
军师趾高气昂,把所有人的披风全部抢走,给小宫女铺一个舒舒服服的草窝。
高粱对如此有眼色的军师更满意了,赞赏地用尾巴拍拍他的背。
军师心花怒放。
高粱把小宫女温柔地放进草窝里,再叼着披风给她盖上。
所有马围过来,护着小宫女,与这一群人对峙。
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军师更改了自己的定位。
他和这群人不一样,他是被纯棕马赏识被黑马背过的人。
他不是这群人的代言人,而是这群马的代言人。
军师看高粱对这群人不待见,挺身而出,撵人,“傻站这里干什么,再看也不是你们的,这些马只承认小宫女,有我在,你们别想不要脸地抢。赶紧走,纯棕马生气了,你们谁也别想落好。”
被军师抢走披风的大将,“狡诈。”
被军师拽走披风的小将,“老狐狸。”
一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
乌龙城满是血腥和杀戮的脑子里多了一双水润的墨玉,心情很好。
军师自认为他被纯棕马接受了,心情更好。
两个心情好的人,对世家多了点耐心,舍掉可能引起动荡的一刀切计划,挑选钝刀子慢慢刮的保守法。
世家底蕴深,肯定有好马,既然舍不得钱,那就舍了马吧。
抢钱可能会逼的其他世家合作,抢马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可以有。
对军师的这个焉儿坏的主意,上上下下的将士双手双脚赞成,他们看过世族家的嚣张样子,早想割世族家的肉让他们疼一疼,可惜,为了大局,一直忍着。
为了不影响他们北疆王军队的名声,他们会有礼有节地借马,借个几十年。
世家被他们的无赖气的头顶冒烟,却也在他们的容忍范围里,忍耐着他们牵走一匹一匹的马。
军师待在马棚里整整十天,跟着小宫女学会了怎么根据骨相识别好马,又把这些方法整理成册。
校尉头悬梁锥刺股地背会了这本书册,也学会了识别好马。
世家咬牙,看着北疆王军队的人样子随意地牵走他们重金买来的马。
全牵走,他们还可以去街道里败坏一下北疆王军队的名声,这群做事跟土匪死的人竟然会看马,只挑走了好马。
有些世家懂马,养的好马多,看着几乎被抢空只剩下一两头老马的马棚,咬牙切齿,狠的眼睛涨红。
有些世家不懂马,无所谓地看着他们牵走两头马,想了想其他世家那副痛到极致的衰败表情和空荡荡的马棚,再看看自家一马棚的马,觉的北疆王军队在有意拉拢他们,自作多情地供上一箱子黄金来表示他们已经明白了北疆王的意思,他们感激,但他们威武不能屈。
误打误撞,结成一张网的世家大族隐隐地松动。
挂上牌匾的北疆王府里的九位幕僚看着这几箱子黄金,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军师捂眼,以前不觉得,在马棚里待久了,看多了小宫女清凌凌水灵灵的大眼睛和纯棕马它们纯粹无垢的大眼睛,他就看不得这种满是算计的眼神。
太丑,太脏。
简直了,要不是他们暗戳戳地出阴谋诡计来搅浑世家这个大水缸时他呼吸急促,他都以为他和小宫女一样是个美好的单纯的靠技术吃饭的人。
他都快忘记他有一肚子的坏水。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他装良善去坑钱总是不成功,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