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的出来了。
“慧姐儿,娘当年也是没法子了,”她从怀里摸出来一角碎银,并着一把铜钱,一起塞到女儿手里“你把这些拿着,好歹先找个地方落脚”
“我不要”宝蝉一把将那些个碎银铜钱丢到地上去,寒声道“我嫌脏”
彭母怔怔的看着她,好容易停住的眼泪又出来了。
方长老在巷子口等了会儿,听见那边动静不对,略微捯饬一下自己,叫几个下属跟着,倒背着手,昂首阔步的过去了。
过去打眼一瞅,他皱起眉头来,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做作的帮宝蝉擦眼泪“怎么哭了来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痛了”
宝蝉“”
宝蝉瞥了他一眼,就见方长老穿着个貂皮披风,脖子上带了根大金链子,十根手指头上戴了十个翡翠大戒指,一时间什么话都不想说,转过身去自己把眼泪擦了。
方长老见她不配合自己表演,也不气馁,叹口气,瞟一眼彭母身后的院子,怜惜的摇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人心易变,靠不住的,当初他们能丧尽天良把你卖掉,今天肯定也不会良心发现收留你的,你偏不信,怎么样,碰到钉子了吧走吧,咱们还是回去吃香喝辣,叫他们在这儿吃糠咽菜吧。”
宝蝉“”
宝蝉什么都不想说。
自打方长老一出现,彭母就傻眼了,现在再听他话里边的意思,仿佛自己女儿不是一无所有跑来投亲,倒像是阔绰发达了,想上门来考验一下自己的。
她愣在原地,结结巴巴道“慧姐儿”
宝蝉过了最开始那股子伤心劲儿,便刀枪不入起来“慧姐儿早死了,叫你卖进窑子之后就死了,还叫她做什么”
彭母这会儿想提的可不是这事儿,眼见宝蝉不理,急的声都变了,近前去拉她的手,迫不及待道“这是谁啊你跟他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宝蝉甩开她的手,冷冰冰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她向方长老断然道“走了,不留在这儿碍人家眼”
下属赶了马车过来,宝蝉掀开车帘坐了上去。
方长老从自己的貂皮大衣里边掏出来一沓银票,屈指弹了弹,说“看见了吗本来都是你的没了”
彭母“”
方长老又从马车里边摸出来个檀木盒,打开之后,圆滚滚的金珠子铺的满满当当“看见了吗本来也都是你的没了”
彭母“”
方长老又取出来一盒子珠玉首饰,打开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本来这全都是你的什么都没了”
彭母“”
方长老还要再秀,宝蝉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说完了没有走了”
“嗳,”方长老女忙不迭道“就走就走。”说完就跳上马车,催促着车夫离开。
彭母眼见着泼天的富贵从自己眼前飞走,真是痛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连声道“慧姐儿,慧姐儿”
道路宽敞,马车走得很快,也很决绝,从头到尾停都没停,到最后彭母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哭的如丧考妣。
也不知道是为了那笔飞走的财富,还是大概此生再也难以重逢的女儿。
赵宝澜在家里边潜心复习老师教授给自己的海王法则,系统120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儿,宝蝉就在这时候跟方长老一起回来了。
她觑着宝蝉姐姐脸色,看仿佛是哭过,心里边就有了几分猜测,瞟了方长老一眼,后者小心的摇了摇头。
赵宝澜心里边有谱了,宝蝉则道“看他做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赵宝澜小声道“我怕你伤心嘛。”
“早就伤心完了,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宝蝉道“我娘死了,弟妹感染时疾没了,入了土的人,以后别再提了。”
说完她同方长老道“您再多走一趟,帮我买点纸钱回来烧了,也算是尽尽心。”
方长老说“嗳,知道了。”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宝蝉再没提过,赵宝澜也不问,时间能治愈一切,她需要好好疗伤。
成星卓之前说的一点不错,头一天赵宝澜说是闭门读书,不见外客,金陵高门只是遣人前去送礼致意,等到了第二日,才真正是宾客如云。
赵宝澜见了几个同赵家有旧的人,剩下的全都给打发出去了,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就听下属来报,道是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一道来了,同行的还有几位贵戚之子,因着此行纯粹是来陪衬的,赵宝澜连名字都没有用心记。
毕竟是皇子,身份贵重,赵宝澜吩咐请了来,饶有兴致的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却没瞅见一个顺眼的。
老实说这三位皇子生的都不算丑,即便皇帝难看点,亲妈好看也能给拉回来一部分,只是赵宝澜见多了美男子,嵇朗风采出众,成星卓英武不凡,空明是孤空皎月,小师叔是人间绝色,有这么个几个人在前边对比着,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见过大海的人不会为一个小水湾而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