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慌张的口水,当机立断地转身跪在了地上,“两、两位饶命啊是、是我财迷心窍了我送我送你们去陶溪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喻怀宁眼中显出鄙夷,“现在知道怕了”
原本可以好好拿着一千五的高价,顺路将他们送到目的地。结果他倒好,贪财到这种地步,就像是蚊子见血,不咬一口就不舒坦,非得玩命了才知道后悔。
时铮不屑一顾,只问,“刚刚的一千五车费”
“我、我也不要了”阿伦这下子反应倒快。他哆哆嗦嗦掏出刚才的现金,递给跟前的郑容,“给你们都还给你们”
时铮递去一道眼神,郑容领意,毫不客气地将钱收了回来。
喻怀宁走近,弯下身子。他对上阿伦害怕颤动的双眼,笑得坦诚,“既然解决完了,那就上车,老实把我们送到陶溪。”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好给对方上了威胁的一课,“我劝你别耍花样,否则这穷山僻壤的,身侧又是山崖峭壁,偶尔连人带车掉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阿伦感受到话语里真切的杀意,被吓到目光呆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不得不将心里的怨恨收起,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我、我对天发誓,保证把你们送到”
“那就好。”喻怀宁重新坐回车内,时铮紧跟而上。
郑容麻利收起刀具,将阿伦从地上拉扯起来,用自己最凶狠的语气嘱咐,“老实开车”
“知、知道了。”
沿路两次折腾,抵达陶溪时已经到了傍晚五点。
“三位,已经到了,你们要去哪里”阿伦将车子停在村口,分外老实。他可不敢再招惹这三位煞神,深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喻怀宁的视线往外探去。陶溪坳的开发不算厉害,家家户户都还是低矮的平房,大片的山地和田野连接在一块,放眼望去都是葡萄藤架,日暮时分的凉风里都带上了一层果味的香甜。
后面这事在原主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喻怀宁想到阿伦车后箱里的葡萄纸箱,估摸着是这几年兴起的农业扶持政策。
“下车吧。”喻怀宁推开车门,一直待在狭小沉闷的面包车里,实在算不上舒服。时铮和郑容见此,也从车内下来。
阿伦立刻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就开出去了老远。他望着倒车镜里的三人,被压制的恨意和怒气骤然爆发了出来,骂骂咧咧,“妈的走着瞧只要你们在这乡坳里多待上一天,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个人打不过三个一群人难道还打不过吗
时铮整了整衣襟,又朝四周望去,“现在去哪里”
“跟着我走吧。”喻怀宁没有两位老人的联系方式,来这里更是临时起意。可脑子里的记忆还在,他知道该往哪里去。
原主七岁时,宋怡曾经带着丈夫和儿子回老乡。夫妻两人见父母居住的老房子破旧,就想带着他们一起到柳城生活。
可两位老人不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怕给晚辈添麻烦。所以,宋怡和丈夫商量了一番,特意出资给老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新建了两层的小洋房,给父母安住。
作为穷乡僻壤里的第一幢洋房,当时自然收到了不少惊羡的目光。也就是这样,宋忻那一家子白眼狼才眼巴巴地跑去了柳城,赖上了喻家。
喻怀宁记得那洋房的大概位置,是在乡坳的最里侧。虽然他们来得匆忙,但要临时收拾起空房间也不算难事,所以他才敢带着男人前来。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喻怀宁带着另外两人寻到了那幢洋房。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可从房子外观上看,似乎还被翻新过
喻怀宁有些惊讶地挑眉。
还没等他靠近洋房大门,就看见不远处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山里的天总是暗得比较快,喻怀宁眯了眯眼睛,依稀辨认出来者,“外公”
老人家听见这声呼喊,怔了好半晌,不确定地喊道,“怀宁”
“是我。”喻怀宁看了男人一眼,快步走近,“外公,我带我朋友来看看你。”
上回见到小外孙,似乎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原先小孩子懵懂无知,觉得乡下地里好玩。可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小外孙就开始嫌弃起了这穷苦的乡下环境,每年过年都不肯跟着父母过来。
这一会儿,宋坤福乍一看见小外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确认了好半天,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怎么突然来了吃过晚饭了没有”
不知怎么,喻怀宁对眼前的老人有种天生的亲近感,他笑了笑,“还没呢。”
“夜里风大,先跟我回去吧。”宋坤福说道。这人虽然来得突然,可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理会。
“好。”喻怀宁回过头,朝着另外两人招了招手。可他没想到,宋坤福没往洋房里去,反倒是绕过洋房朝着更里头走去,“外公,怎么不进房子”
“不住这儿。”宋坤福眉眼间闪过一丝叹息,继续跛着脚从里走。
喻怀宁盯着他的右脚,微不可察地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