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在与他对视的刹那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对、对不起,裴公子,我本来想给你打招呼,但见你一直在同老板讲话,就先行在这边候着。”
她一定看到了少年剑修手里爱情故事感天动地的话本子,轻咳一下。
裴渡当时的脸烫到快要爆炸,又听孟小汀憋笑道“裴公子,其实这册不算什么,我储物袋里有许多更有用的技巧,你要不要看看”
裴渡
再度很可耻地,他点了点头,不忘低声补充“还请不要告诉谢小姐。”
“哦。”
孟小汀笑得更欢“所以说,裴公子是为了辞辞。”
裴渡这才后知后觉,孟小汀从没问过他买下话本的原因,他却一时心慌,自行把谢小姐供了出来。
心里的小人呆立半晌,以头抢地,自觉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总而言之,虽然过程不堪回首,但他总算从孟小汀手中得来了不少话本子。
裴渡做事认真,秉持着学习前辈经验的念头,一边看,一边在书桌奋笔疾书。话本里的故事虽然经不起推敲,但许多情节都是他闻所未闻,看罢不由呆呆地想原来男女之间的相处竟还能如此这般
平心而论,裴渡在看话本子的时候,心中并未生出什么旖旎的念头。
可当书页合上,他看着笔下满满当当的字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学习。
也就是说这些法子,很可能会被用在他和谢小姐身上。
于是不可言说的紧张感成倍递增,当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面红耳赤。
至于此时此刻,捏住谢小姐耳朵,便是其中提到过的办法。
听说这样能让她觉得开心,裴渡手法笨拙,但总归还是轻轻抚了上去。
但他总不能告诉谢小姐,自己看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要是她知道,定会狠狠笑话一通。
耳朵被她抚摸的地方生生发痒,裴渡涩声“嗯。”
那夜他在谢府醉酒,醒来后记忆一片迷糊,必然已经不记得自己说漏了嘴,把孟小汀的话本全盘托出。
“真的”
谢镜辞笑了笑“那――像这样呢”
她话音未落,便已俯身向下。
唇瓣轻轻落在几欲滴血的耳垂,有鱼一样的湿濡触感从唇间探出,用力一压。
热流暗涌,有如过电,裴渡已快被折磨得发疯,左手手臂仓促遮住眼睛“谢小姐”
谢镜辞却并未做出回应,继续向上。
她的攻势细密又温柔,将他轻而易举撩拨得方寸大乱,散落的记忆回笼,裴渡心下一动。
这个动作,他曾对谢小姐做过。
那时他喝了酒神智不清,在谢府桃林里――
思绪尚未聚拢,裴渡兀地咬牙。
一股热气从耳边直冲冲涌上识海,轰地炸开。
谢镜辞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在桃林里有多被动,这会儿的谢镜辞就有多得瑟,眼看他喉结重重一颤,呼吸加重。
她好罪恶但也好快乐,事实证明她还能反攻
裴渡总算意识到,这是个别有用心的小小报复。
那道气息炸得他发懵,心口像有无数蚂蚁在动,深吸一口气,终是缴械投降“不是。”
谢镜辞的嗓音噙了笑“什么”
“是谈情的话本。”
他有些难受,却又对她的触碰甘之如饴,尾音轻轻颤“我看过一些,记了下来。”
她顿了一下“哪儿来的话本子”
“书铺。”
他倒是仗义,没把孟小汀供出来。
谢镜辞这才抬起头,从他耳畔离开。
裴渡相貌清雅矜贵,此时却被浓郁的绯色掩盖,连瞳孔都蒙着层水雾,晦暗不明,看不清晰。房间静谧,只能听见他被压抑的呼吸。
她做了坏事,不好意思直面他的视线,口中却忍不住继续道“有没有学到别的什么”
裴渡看出她故意打趣的坏心思,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开口了。
谢镜辞若在平日里这般撩拨,或许进行到这里,她已经不再是欺身在上的那一个。
然而裴渡伤病在身,仍未恢复气力,连伸手都难,更别说将她牢牢压制,反客为主。
他尝试动了动手指,眼底更浑更暗,即便周身剧痛,也还是滋生出逾矩的念头,忽然听见谢小姐又道“裴渡,话本子里有没有教你像这样”
于是暗色消退,裴渡怔然抬眸。
她不由分说地靠近,薄唇在喉结稍稍一碰,旋即越发向下。
拂过颈窝与精致的锁骨,谢镜辞来到缠绕着伤口的绷带。
她的亲吻好似蜻蜓点水,不敢用太多力气,自胸口一点点往下,隔着绷带,掠过他的伤疤。
轻柔得像是一道风,几乎无法察觉,只留下淡淡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