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上都十分地沉默,他们考试时身上出了汗又出尔后风干,一股子馊味,回去各自洗漱了一番。
赵言不放心他们,特意让他们的小厮请了大夫过来把了脉,又开了几贴药让调节身体。
中药里面有一味黄连,端出来的时候苦味四散,赵言陪着他们一齐喝。
他咕咚几口灌下,瀚哥儿他们见状皆捏起鼻子喝下。
吴瀚放下碗,眼睛有些红,“我这会儿的心比黄连还苦。”
方仲礼也是一脸苦笑,方捏起蜜饯又放下,“还是先让我苦着吧,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要让我苦就成了。”
李松山和柳书宇与他们差不多。
赵言默默喝了口茶压下嘴中的苦味,只轻声安慰道,“成绩还未出来,一切都是变数,你们不要太灰心,你难大家都难。”
柳书宇苦得皱着脸,“可是这回太打击我们的自信心了。”
张高端着饭菜进来打破了这气氛,“你们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厮,随后将饭菜摆出来。
因着心情不好,看见这些汤汤水,他们着实没什么胃口,直到饭菜香味四溢。
吴瀚站起来,“再难受也得先吃饱再说,”
张高帮忙摆好碗筷,“可不是嘞,先用饭再说。”
几个小子走过去坐下,自然有小厮服侍着,张高拿起筷子先帮小舅子夹菜,“石头,多吃一点。”
“嗯,”赵言点头,转而夹了他爱吃的放在他碗里。
吃饱喝足之后,张高先行回屋,留给几个小子冷静的时间。
赵言他们漱了口,只见他们情绪比方才好多了。
李松
山脸上多了些血色,他上前来,“石头,你先给我讲讲那道很难的策问题。”
几双眼睛刷刷看过来,因为这道就是差些让他们绝望的题目,什么良马策问,那都是超越他们认知能力的题目。
方仲礼走近去,“我也来听听吧,”
题目越难,他们反而越想知道,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解题思路。
“我也是,”吴瀚和柳书宇异口同声。
赵言只好将桌子收拾好,摊开纸张,回忆着写下考卷上的那道题,重新写下,仔细从头到尾讲解道,“这道题,你们先看这里问的,我们首先得把这几个数字列出来,再根据他问的把答案算出来,透过答案看表面现象,进而发现它背后的问题,我现在先把数字列给你们看看”
赵言循序渐进,将最后得出的答案列成一列方便观察。他经常给他们几个讲题,自知怎么样表达才能让他们了解更加透彻。
一盏茶过后,他们恍然大悟,盯着赵夫子写出的答案,又听完他的分析,认真跟着他的思路再过了一遍题。
方仲礼忽然抹了把脸道,“我忽然觉得不冤了,”
“我也是,”
他们还是答出了几点的,若说赵言的答案能有十分,那么他们至少有三分,但是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他们才意识到,题目确实很难,不但是算数能力分析问题,还有缺乏这方面的见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赵夫子,问题一到他这常常迎刃而解。
他们做不出来,意味着还有许多人做不出来,至于其它部分的答卷,赵言给他们补了那么久的课,答出他们平常该有的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几人这会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接下来拿着赵言写的那道题仔仔细细研究个来回。
赵言后退两步将空间让给他们,道,“你们今日早些睡,我先回屋了。”
安慰好他们,他姐夫找过来的事他还得回去问一问。
“好,”他们异口同声,头也没回,赵言一脸无奈。
他回去时,屋中还亮着灯,他一进门便见他姐夫在打地铺,张高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摸着后脑勺笑道,“石头,姐夫今日要同你挤一挤了。”
赵言视线落在窗户角落,那里有一张
榻,躺下一个人没问题,他走到床边将自己的被褥卷起,“姐夫,你睡床我睡榻。”
“啊”张高停下来,“不用不用,姐夫睡地板就成了,你这才刚考完,得好好休息才对。”
赵言已经利索将床榻铺好,又走过去翻他的,顺势将被褥卷起,替他仔细铺好,他弯下腰,将边边角角仔细压好,拍了拍,“姐夫你在这儿睡,”
张高平常手劲大,这会儿怕伤着小舅子,愣是没拦住他。
尔后,赵言才追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提起这事,张高笑了,“你阿姐不是想你吗我也不放心你,就找瀚哥儿他爹问了一下,吴老爷是个好人,他知道我要来,还想派人雇马车送我过来,不过我没好意思。”
他是坐牛车连夜赶过来的。接着他又讲了家中的事情,告诉一切安好。
这天夜里,赵言躺在床上,耳边很快响起一起一伏的呼噜声,他闭起眼睛,不但没被吵着,反而睡得十分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