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为她说话, 阿陶下意识看向那人, 那人青衣长衫, 身姿若玉松, 眉眼若风。
似乎也正在看她的方向。
阿陶心漏了一拍。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家家事。”孙二厉色道。
可他五官含青带肿, 厉色全变成滑稽可笑。
卢希明岿然不动。
阿陶见状,心中陡然生出一阵怒火, 她恨恨道“我们早就恩断义绝, 你可亲手在卖身契上面签字画押了。”
围观群众议论前, 孙二心中微虚,听后,他直接抖擞起底气“我是你爹, 没有我就没有你, 生养之恩,大于一切。”
他话一落, 部分不明事理的人附和点头。
沈盈枝眉头微蹙, 前走一步,阿陶却先她一步说话, 字字如刃“爹, 呵呵,你将大姐卖入怡红楼时, 可曾想过你是她爹, 你将二姐卖给七旬老翁做小妾时, 可想过她是你的女儿, 大姐病死,二姐被躏虐而死,如果不是小姐心善,恐怕我如今也是见不得人的娼妓,要不是你卖了我们姐妹偿还赌债,你早被打死了。”
阿陶眼光激愤,沈盈枝安慰地拍了拍她手背。
“小姐,我们走吧。”阿陶说完,她看一眼对面的青衣少年,不想和孙二有任何纠葛。
刚刚为孙二说话的群众听了阿陶所言,顿时脸红耳赤,有这样的爹,他们也不想管啊,便麻利让出过道。
“爷,饶命啊,饶命啊。”
后面传来孙二惊恐叫声,放高利贷的人瞧他拿不出银子,要见血了。
“欠债不还,你还想要命,知道我我身后的主子是谁吗,可是当朝国舅,昌平候爷。”
粗犷男音传来,沈盈枝立刻她停下脚步。
昌平侯放高利贷
春柳也听到了,她问“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大夏没有命令禁止赌博,但赌一字,从不准拿到牌面上来讲,尤其是大夏官员,昌平侯真的好大胆子
涉及到昌平侯府,沈盈枝不好不管,她对春柳说“给他一百两银子。”
阿陶咬着唇不想给,但此事涉及沈盈枝父母,她不好说什么。春柳解开腰间的荷包,取了一张银票拿给赌坊管事。
“钱拿了,你们走吧。”
几个大汉本以为收不回钱了,没想到柳暗花明,他们接过钱,似笑非笑的冲着孙二笑了下,才走了。
春柳刮了眼浑身是伤的孙二,呸了口“下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
卢希明看着沈盈枝离开的方向,忙绕到沈盈枝的面前。
沈盈枝本正准备找他,见他过来了,忍不住一笑:“卢大哥。”
卢希明笑着说“盈姐儿。”
阿陶一愣,小姐和他居然是认识。
“卢大夫,你什么进京的”春柳此时给了钱正好回来,看见卢希明,开心问道。
“三日前。”卢希明笑了下,又看向沈盈枝,“没想到居然能碰上你们。”
从前他知道沈盈枝家在京城,是大家小姐,但更多的,卢希明他不清楚。
“盈姐儿,今日真的很巧。”卢希明搓了搓手。
“是啊,”沈盈枝看了眼周围,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卢希明一拍脑袋“是我想的不周到,不周到了。”
刚好没用午膳,几人入了一家酒楼,点了几道菜。
阿陶给卢希明倒斟茶,沈盈枝问“卢大哥,你是一人入京的吗”
卢希明的祖父大伯在太医院供职,沈盈枝当了皇后以后,也见过两面,他们和憨厚的卢希明不太像。
摇了摇头,卢希明说“前些日子,京城来信,说祖父身体不好,故上京来了。”
说到这儿,沈盈枝想了起来,前些日子,因陆小月之故,扶嘉大发雷霆,让一群太医如履薄冰。有些年老体弱的,差点一病不起。
沈盈枝低下头,微微尴尬。
卢希明方向看去,正好看见沈盈枝乌压压的发顶,喉头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在桌上轻敲,说“盈姐儿,从前在安州时,我们一起长大,但如今在京城,却不知你家楣何处”
沈盈枝抬起眸。
卢希明不是爱探隐私之人,嬷嬷带着府里的小姐外出别居,是有些奇怪,库妈妈含糊带过,卢希明便不再问。但如今换了地点,再问也正常。
“卢大哥,我嫁人了。”沈盈枝直接道。
嫁人
衣袖不小心碰到茶盏,哐当一声,茶水倒在桌头。
卢希明双目圆睁,顾不得管“盈姐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嫁人了”
阿陶见卢希明如此震惊,微微惊讶。
“卢大哥,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惊讶。”沈盈枝递了一块帕子给卢希明,“擦一下。“
卢希明忽然低下头,接过沈盈枝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两下。
许久后,他才再次看向她,竭力维持笑意“什么时候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