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澜眉心一跳,道“不可”
沈殊“为何不可”他声音里带上一点微妙的沙哑。
叶云澜没有注意到他异样,只沉声道“绝对不可。”
陈微远传承有陈族太古血脉之力。几年前修为就已经是大乘期,而今又有了前世记忆和境界,想必已经突破蜕凡。
就如同他自己,倘若身上伤势好全,假以时日修为就必然能够重返踏虚一样。
他不愿沈殊受到任何危险。
叶云澜重复了一遍,仍觉不妥,于是继续叮嘱“以后绝不可再在人前使用你的特殊能力,特别不能如今日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而且,到达蜕凡境界之前,不要再轻易对人出手。”
沈殊“为什么”
叶云澜“此举是为你安危着想。你身上能力,若是泄露出去,以后无论去往何处,皆会陷入危险之中”
沈殊“可他叫师尊娘子。”
叶云澜一愣。
“他叫师尊娘子。”沈殊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他都已经如此冒犯,师尊还不允我去伤他”
他眼睛深红,像两颗盛着鲜血的琉璃。
那些阴影在他脚底下扭动,几根已经忍不住缠了上来。叶云澜小腿感觉到一点冰凉粘腻,他身体一颤,不禁喝道“沈殊”
沈殊“师尊,我很在意。”
从方才开始,他就陷入到一种奇怪的情绪里。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当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却偏偏忍不住,偏偏很在意。
似乎“娘子”这两个字,彻底触碰了他禁忌。
腿上的触感教人战栗。
叶云澜深吸一口气,“你在意什么”
沈殊“我在意师尊的喜好,师尊的看法,师尊的态度。”
说至此,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也想成为师尊的道侣,为什么不可以”
他这话语跳跃得委实有些过快了,叶云澜有些猝不及防。
道侣
。
很多年前,魔尊也曾俯身在他身上,低哑地对他说“仙长,当我的道侣。你想要的所有,我都能给你。”
那场轰动魔域的婚宴最终在血色之中落幕。
他用陈微远交给他的匕首刺伤对方,道门趁势围攻,设太古炼魔阵,魔尊差点死在其中。
之后一晃经年,从北域至西洲,又从西洲到中洲。
之后再也没有了之后。
现在年轻的对方正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何不能成为他的道侣。
叶云澜闭了闭眼,“许久之前,为师便与你说过,我曾有过一个道侣。他生性自傲,独待我极好。然而,其人已远去久矣。为师感念于他,此生不会再与任何人结为道侣。”
沈殊眼睛发红,“我不管这些。我只想和师尊永远在一起。”
阴影蔓延上叶云澜衣物,冰凉触感隔着衣物攀爬过身体。叶云澜有些慌乱,面颊浮起微红,等到想拔剑却已迟了,那些东西已缠住了他手腕。
他气息有些不稳,“沈殊,你不能”
身躯却骤然落入一个炙热怀抱。
“师尊,我好嫉妒,”沈殊紧紧拥着他,重复道,“我真的好嫉妒。为什么我不能就因为我来迟一步,所以便要永远被你拒绝吗”
叶云澜被他紧拥,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就如同他没有办法回答,前世的魔尊和今生的沈殊,是否能够算作是同一个人。
不同经历早就不同的个性,而个性汇聚而成一个个不同人格。
他怕自己分得太清,又怕自己分得不清。
肩头忽然一痛。
竟是沈殊一口咬在了上面。
咬得并不深,只仿佛狼崽子咬人发泄一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叶云澜被他禁锢着,本该生气。
可对方怀抱的温度如此炙热,心脏的跳动透过衣物传递,生机勃勃。
如此年轻。
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的人,而今就在他面前。
叶云澜沙哑道“你只是想要我永远陪着你,是吗”
咬人的狼崽子闷闷“嗯”了一声。
叶云澜“我答应你。”
他被阴影缠着的右手艰难抬起,摸了摸沈殊的后脑,哑声道。
“你
若是能够一直遵照我之前所言,不再在其他人面前动用自己的能力,好生修行,那为师便永远陪着你,直到生死,才能够将我们分离。”
叶云澜很少会说“永远”。
因为他觉得,这世上永远其实本不存在,事物一切都有尽头。草木枯荣,人之生死,莫不如此。
但他想给沈殊一个承诺。
就像魔尊当年承诺他,除非踏过自己尸体,否则世上任何人永远都别想伤害他一样。
沈殊豁然抬起头,“师尊所言,当真”
叶云澜“我何时骗过你。”
沈殊眼眸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