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霜答应之后,两人情投意合,谢九幽对越秋霜愈发亲近。
只不过,因为越秋霜内心顾忌,还有昼夜难歇的工作,两人始终未再做出过界之事。
谢九幽伤已快好,想要带越秋霜逃离鬼船,却被越秋霜阻止。
这三年,越秋霜行事小心,把谢九幽藏得隐秘,没人知道谢九幽仍活着。只要能找到机会,谢九幽离开不是难事。
可倘若带上他却完全不同。
他若消失,鬼怪们很快便会发觉,到时候,根本不会有容他们两人逃离的时间。
何况,他还没有告诉谢九幽,他身上有长生丹的丹毒未解。即便上了岸,也终究活不成人样。
决定让谢九幽独自逃离之事,谢九幽并不愿意。
夜中,谢九幽背对越秋霜不说话。
越秋霜起身去看,却见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就算是被鬼怪们剔肉剜骨的时候,他也未见谢
九幽流过一滴眼泪。
未想今夜竟哭成一只狼狈至极的小花猫。
越秋霜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哄,谢九幽却仿佛更委屈,哭得喘不住,才在他掌心里慢慢写道阿霜,只怪我修为太低,保护不了你。
越秋霜我怎会怪你。我只盼你离开鬼船之后,好生修行,等修为有成了,再来鬼船救我出去。你说过你要娶我,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想看你身披战甲,横扫鬼怪的模样。我的意中人,该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汉大英雄。可不许再哭了。
谢九幽阿霜所写的话,是真的吗你想要我成为你的英雄
越秋霜揉了揉他的头,写道自然是真。
谢九幽终于不再剧烈反对离开之事。
只是粘着他的时候更多了,时常要亲亲抱抱。
亲亲抱抱完之后,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他掌心里腻歪。
谢九幽写道阿霜,你身子好软。
又写道只不过太瘦了,需要多补补。我听阿娘说,身子太瘦,会影响生育。
越秋霜红了脸,他上了鬼船,就没想过再要后代,何况而今已和谢九幽在一起。于是写道莫再胡闹。
临行前,少年攥住他手,写道阿霜,等我回来。
越秋霜写道好。
谢九幽又抬手去摸越秋霜的脸,一寸一寸,闭着眼细细抚摸,仿佛要把他的五官轮廓彻底铭记。
越秋霜由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又低头亲亲他嘴唇。
他寻了一个时机,将谢九幽装进船上那些处理尸骸的袋子中,而后将袋子扔进了海。
并没有鬼怪察觉。
谢九幽在他的房间里放了一瓶精血,以留下自己的气息。
他离开后的第二年,一只谢九幽亲手折的千纸鹤循着这点气息,飞到了越秋霜手上。
越秋霜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才把纸鹤打开。
纸鹤摊开后有一封信。
信上书,娘子亲启。
越秋霜脸微红,一行行仔细读下去。
信上,谢九幽说,自己已顺利回到岸上,并且加入了道修学府之中,而今已离突破元婴不远。又说自己幸得前辈相助,已将身上残缺治好,可以正常视物听声说话了。
而后谈
及之前在海中潜游时偶得一海珠,打算亲手做成饰品,待日后迎娶他时,为他亲手带上。
越秋霜把信上上下下看了三遍,才小心把信纸重新折成纸鹤,藏进墙柜里。
之后数年,他又收到了许多只纸鹤。
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成长起来,笔锋愈发隽秀凌厉,所见所闻的世界广袤无比。
只是越秋霜修为废得彻底,虽能收信,却无法回信。
纵然如此,每收到一只纸鹤,他仍是会拿出一张信纸,仔细将回信写好,放到抽屉。
经年之后,信笺已叠成厚厚一叠。
而信封上面,越秋霜开始犹豫了许久,还是红着脸在上面写道
谢郎亲启。
谢九幽走之后的第七年。
越秋霜来到内舱与妹妹越语蝶见面,发现越语蝶面颊憔悴凹陷,整个人瘦得脱形,形态都有些可怕了,像一具支着的骷髅,看上去已时日无多。
越秋霜大惊失色“厉非对你做了什么”
越语蝶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碰桌上的笔。
自从当年受惊吓失声之后,她便没有再出过声了,只能和越秋霜用纸笔交流。
“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鬼将厉非忽然走到舱中,“是她自不量力,妄想取悦于我,却沾了我身上鬼气,才落得如此模样。”
“本将甚至还没想好,这回该如何罚她僭越之罪。”
越秋霜怔了怔,跪伏到地上,道“将军,舍妹犯错,是奴身为兄长教导不方之责,要罚便请罚奴。”
厉非笑了,“霜奴,你对你妹妹的疼爱,倒还是一如既往。这样罢,中元将至。犹记数年之前你醉酒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