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重创,甚至会死。”
沈殊歪头看着他,“真的是这样么”
少年语气很轻,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却真的不再试图抢夺那颗圆珠了,只是仰头蹭了蹭他手,苍白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哑声道“仙君又救了我一次我好高兴。”
看着他这模样,叶云澜不知怎么,忽然想起第一次与对方见面,对方执拗地追问应该如何才能报答他。
仙君,告诉我,您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所有。我能给仙君所有。
包括你的命
包括我的命。
手中的炼魂珠,忽然变得十分沉重。
沈殊伤势不宜剧烈移动,等执法堂的人过来也尚需时间,叶云澜怕沈殊又昏迷过去,沉默了会,道“沈殊,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我以前的事”
“你遇到我以前发生的事。说说你以前的亲人,还有朋友。”
沈殊却道“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以前或许有,可我都已经忘了。我只记得很多年前那个夜晚有很多血,漫天的血,所有人都死了。”
叶云澜没有问他是哪个夜晚,只是静静听。
“我被人带到山里,那里还有许多与我同龄的人。我们被关在一个大木棚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带走。”
“被带走的人都没有回来。”
“有一天,他们带我到一个洞窟,那洞窟里头全都是白骨和毒蛇。他们把我四肢打断,挖开我腹腔,把珠子放进里面,让那些蛇,爬到我身上。”沈殊说着,忽然攥住他衣襟,“我好疼啊,仙君。”
叶云澜拥着他,轻声道“不疼了,都已经过去了。”
沈殊依偎在叶云澜的怀里,嗅着这人身上淡而温柔的香,低低“嗯”了一声。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之色,才继续道“是刘庆救了我。他将我和那颗圆珠偷偷从洞窟里带了出去。”
“开始我很感激,可后来,我却发现,他并没有把我当人,只当成是一条他养的畜生。”
“他带我回天宗,一开始怕我伤人,就用链子把我拴住,后来,我学会装的很乖了,他才把我放开。”
叶云澜静静听着沈殊的诉说,轻轻抚着沈殊的背,力道温柔。
“这么多年来,药庐里人人都把我当畜生使唤,只有仙君”沈殊用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只有仙君愿意当我是人。所以我想留在仙君身边。”
叶云澜长睫微颤。
“我还没能为仙君摘到金玲花,仙君能提前给我奖励吗”沈殊低低道,“带我回去,好不好”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明白了沈殊的意思。
沈殊是想要他带他一起回去,然后长久留在他身边。
少年的请求如此直白,身上已经遍体鳞伤,却仍记挂着答应要为他折的那一朵花。
只是前世到而今,他一人独居,已经有数十载。
早已忘了,有人陪伴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这世上没有陪伴是恒久不变的,所有人到最后终将离开。
他曾这样告诉沈殊,同时也是一直如此告诫自己。
他本已决意孤身一人,平静活过这一世。
只是。
他拥着沈殊,看见少年身上斑驳的旧伤,蜿蜒的血痕。
对方柔软的发有几缕蹭在颈间,微痒。
沈殊幼年孤苦,亲族俱丧。
药庐弟子视他如工具,待他如牲畜,虽有同门,却无朋友,甚至因为太久没说过话,与他交流时总磕磕绊绊。
他本该在秘境那场大火之中死去,却被他所救下。
沈殊是因他而活的。
而纵然遭受苦难,却依然干净纯粹,总是念念不忘着向他报恩。
甚至连能够操纵自己神魂性命的炼魂珠,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叶云澜本不打算再在世间留下任何羁绊和牵挂。
可如果是沈殊的话。
如果仅仅只是沈殊的话
他闭了闭眼,从怀中拿出那朵染血的金玲花。
“你为我摘的金玲花,我已收到了。”
沈殊眼睛微微睁大。
“我说过要给你奖励。”叶云澜低下头,看着沈殊纯黑晶亮的眼珠,里面倒映的,尽是他的影子。
对方是如此全心全意地,期待地仰望着他。
他想,他应当回应这份期待。
于是继续道“奖励是,待你伤好之后,我便收你为徒。”
执法堂的人到得很快。
贺兰泽领着数十个执法堂弟子轰开药庐大门,而后径直根据叶云澜所指方向,来到那处山中凹谷。
他面色极冷,满心担忧压抑心中,然而看到叶云澜身上血迹时,还是忍不住变了面色,下令让执法堂弟子将地上的袁咏之和徐择绑起,便快步走到叶云澜身边。
“师弟,你受伤了”贺兰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