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颛把车开得飞快。
宫婷说的事他当然在意。
但是就如他和宫婷所说,救了孩子后,他要逃向哪里
他本来就在逃亡中,已经有一个脑子很抽、势力很大的大渣子在到处追捕他,这还是对方不知道毛尖是他的孩子,更不知道他能生孩子,如果让那大渣子知道,他简直不敢想象后面他的人生会怎样混乱和糟糕。
如果此时他帮助宫婷母子离开英雄镇,势必再多出一波势力找他麻烦。那个势力说不定会因此认定三个孩子有奇特之处,到时肯定会花更多精力去寻找他们,等他们有机会抢走孩子,再查出毛尖
他这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了吗
相反,他要是暂时待在这个镇里,一来他有办法应对体检,实在应对不过去,那再说。二来,就是距离蒙顶满十八岁还有十四年,真瞒不过去,带着快成年的孩子逃跑,总比带着三个幼崽逃跑安全得多吧
再说,他好不容易办个新的真身份卡,逃走不就全浪费了下次他要到哪里再能办到如此物美价廉的新真身份卡
游民们嫌弃英雄镇办证入籍贵,那是他们没有去问过其他地方。
很多地方就因为办不到也办不起身份卡,一个镇子甚至一个小城市的人都是黑户也不奇怪。
他要是打算当黑户,就不找自由之地,而是找混乱之地。
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他和房崽辛苦弄来的中容石碎石料,如果他就这么仓惶离开,这些碎石料和没用完的整石材不就都要便宜别人
胡思乱想间,车子经过镇北门,看到了被封锁的路口,拒马被推出老远,地上放着铁蒺藜,镇北门两侧的屋顶全都架起了机枪,还有小型火箭炮。想来其他几个入口也全都如此戒备起来。
这实力,怪不得是能在荒野立足的人类聚集地。任乾坤也没猜错,英雄镇果然有大量军火储存。
宫婷说镇子里已经没人,看来是没说实话,这明显是留了一部分人手看守镇子。
车子从镇外走,刚开到镇东,远远就能看到大片浓烟和火光。
还好风势这时已经小下来,风向也不是朝这边吹。
有噪杂人声传来,田地间有不少人影在跑动。那是镇民在打河水灭火。
灭火的镇民们又怒又害怕,目前风向是往南吹,但谁也不敢保证等会儿风向不会改向,要是火势突然改向,把他们围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恶魔丧尽天良你们怎么能烧田地烧粮食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个镇子的人啊畜生”
陶颛听到了清晰的破口大骂声。
日常腆着肚子讲究个风度的初老镇长,如今什么风度都没了,头发乱成一团,衣服被大风吹得卷到了腰部,鞋子也在刚才的纷乱中跑丢了一只,正跳着脚像个泼妇一样指着对面的游民队伍疯狂大骂。
烧粮食,这跟烧镇长的肉有什么区别尤其在他刚刚失去一个高级石材矿场的时候。
陶颛把车在附近停下,有人注意到他来了。
许老板夫妇脸色都很难看,他们率先迎上陶颛。
“你怎么也来了你来了,孩子怎么办”身上飘了一些黑灰的老板娘责怪。
陶颛不以为忤,赶紧解释“我把孩子留给赵伯了,他在家里看着。”
“太危险了,这些游民都疯了,他们竟然和康三炮联手。你小心他们派人摸到你家那边。”老板娘满是担忧。
陶颛安抚她,“放心,我把他们都藏好了。”
用布巾遮住口鼻的许老板,对陶颛点头,“你来了也好,这么大的事,你毕竟已经入籍,来一趟也免得大家以后把你当外人。正好也能把上次的事抵消掉。”
老板娘撇嘴,“抵消什么抵消,就那几个玩意,还怕他们吴癞子他们挨揍,镇里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称快。”
许老板笑“话是这么说,但是表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毕竟以后小陶还要带着孩子在镇里生活。”
陶颛不是为了让镇民接受他才过来,他只是不想刚来的地方遇到粮食断绝的危机,想着能帮着抢救一点就抢救一点。
他可是听房哥说过,英雄镇这边夏季漫长,同样冬季也长,春秋季几乎短得感觉不到。等秋收过后,来一场冷风,十月底最迟十一月初冬天就来了,然后一直要到来年三月中旬,才能真正出冬。
大荒洲本身就不好种植粮食,天然食物少得可怜,可就算这样,英雄镇八成镇民都靠种田吃饭,他们不是种来自己吃,而是拿他们种的天然食物去交换价廉的营养粉和必要的盐、油等物。
就如同历史书上写的地球古时候,养蚕纺丝的人穿不起丝绸,种植稻米小麦的吃不起细粮,只能拿去做交易。
如果这一批农作物全都没了,英雄镇镇民未来一年的生活就会周转不过来,而镇民们过不好,同在一个镇子上生活的他,又岂能过得好
“给你,你把口鼻捂上,灰太大了。”老板娘一手按着盖住口鼻的布巾,一手拿着另一条。
陶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