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萌听懂了,声音发起抖,第一反应自然是推诿“沈总,我不知道金小姐跟您说了什么,我听不懂。”
金窈窕到底想怎么样之前当面戳穿窗户纸的时候,对方只是讥讽,而没有提及双方之前的矛盾,她还以为她真的那么高高在上,不在意沈总,也不在意自己跟沈总的关系,结果居然又在走后跟自己过不去吗
沈启明看着电脑“她什么都没说,现在是我自己想问你。”
宁萌的身体一寸寸僵直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好可笑。
金窈窕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喜欢的人却主动在为了金窈窕跟她翻旧账。
即便被解雇,宁萌这一点体面还是想要给自己留住的,捏紧拳头,依旧摇头“沈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沈启明目光扫了她一眼,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的时候,后背的办公室门轻轻敲响,数位从临江跟来的眼熟同事鱼贯而入“沈总,您要的访客记录,临江那边已经发过来了。”
沈启明看着那叠纸,几秒钟后才伸手拿来,不多,几张而已,金窈窕以前去临江公司的次数并不多,几乎每次都是为了给自己送吃的。
有时候是熬得香浓软糯的粥,有时候是炖得清亮澄澈的汤,她总是笑眯眯地拎着保温壶进办公室,托腮看着自己吃。
有时候也会问“启明,今天很忙吧”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还好还行
他以为那就是全部了,直到现在,他看到那些访客记录。
每一次的等待时间,少则二十分钟,长的,半小时以上都有。
桌边的助理开口“沈总,我问过了临江助理部的同事,这些通传都是宁萌过的手。”
沈启明的视线落在那些数字上,很久以后,抬起头。
他不是会因为怒火失去理智的人,也没有破口大骂或语出侮辱,只是平静地说“是我的错,才让她经历这些。”
宁萌没有被骂,却因为这句连怒气都听不出来的话,心中涌出一股任何时候都不曾如此强烈的绝望。
对上沈启明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浑身虚脱一般,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她以为被解雇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可这一刻,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在沈总眼中,真正被归类为了卑劣不堪的“这些”。
恢复空荡的办公室内,沈启明放下那几张已经看了无数遍的纸。
窈窕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原来还在经历着这样的生活。
这是他现在发现的。是否还存在没被发现的呢
沈启明仰起头,看向头顶散发着光芒的灯柱,突然想笑。
笑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可笑之处的自己。
铭德,金窈窕将拒绝签订投资合约的决定告知中介,对方觉得她不可思议,但劝过几回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金窈窕挂断跟中介的电话,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很累的时候就靠独处来渡过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养成的,小时候她很娇气,遇上不顺心的事情总会找爸妈诉苦。
后来开始创业,学着独立,那时她孤身在海外,跌跌撞撞地接触那些以前从未得知的世界,觉得辛苦的时候,还想回头找自己熟悉的护盾,可惜那个时候,她的护盾已经消失了。
总之最后,她渐渐学会了一个人去支撑很多事,直到现在,也自然而然地用上了自己最熟悉的做法。
外头有人敲门,她停顿了几秒,短时间没能从自己熟悉的角色里抽离出来,因此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冷淡“谁”
“窈窕。”大门打开,母亲笑眯眯地站在外头,“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偷偷躲在这呢。”
金窈窕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露出笑容“有什么事吗”
露娜搭着金母的肩膀,踮着脚一蹦一蹦地“窈窕阿姨说想吃栗子酥咱们今晚吃栗子酥吧,好不好”
金母但笑不语,金父虎着脸进来,提着一叠文件,是关于投资合约的,他把合约放在桌上,跟金窈窕说“我说我做,非不要。别给她们做,你那么忙,少惯的她们。”
露娜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地“窈窕做得比较好吃嘛”
她说完以后,才发现金窈窕坐在那安静地看着金父金母和自己,疑惑地说“窈窕对了,你在这干嘛睡午觉吗”
“嗯。”金窈窕笑着站起来,“除了栗子酥以外,还有什么想吃的”
栗子酥虽叫栗子酥,却是蒸出来的糕点,应该叫栗子糕才对。栗子煮熟后碾碎加面粉,搅拌进核桃肉和葡萄干,核桃得事先炒过,炒得香气扑鼻,再打成粉末来用,要的虽然是香,却不能用更香的芝麻,那样就抢栗子风头了,糕浆倒入模具以后,中间小小地铺上一层自家做的枣泥,醒完上锅热气一蒸,出来得蓬蓬松松,软软糯糯。
露娜捧着热糕,一边吃一边哈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