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对父子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态度,让她有时甚至觉得儿子可能是丈夫的克隆人。
这认知让她难过的同时,有时也是一种安慰。
因为倘若这种冷漠的性格是刻在沈家基因里的东西,那么这些年来她在丈夫身边的那些委曲求全,或许就是每一任沈先生的妻子都要承受的经历。
但这个克隆人此时却表现得陌生极了。
他在满怀戒备地抵御着自己,他害怕自己会伤害他想要保护的。
这是他父亲从来没有展露出的一面,许晚非常确定。
原来沈家的男人也会有除了权利和财富以外珍视的东西。
临江湿润的寒风扑在脸上,许晚竟打了个寒噤。其实她真的没有要跟金窈窕为难的意思。她一直挺喜欢金窈窕的,也觉得对方会是一个好儿媳妇,今天看到金窈窕后下车找到对方,也只是想宽慰对方几句。毕竟不被爱其实不止她一个。
她陪在丈夫身边,这些年出入污浊的名利场,觥筹交错间,看到了太多不堪的同类。婚姻嘛,大家都差不多,忍一忍,到了她这个年纪,一切也都看开了。
但这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好像哪里出了错。
许晚提着包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急促地呼吸了两声,才努力支撑着体面朝金窈窕道别“好,窈窕,那阿姨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沈启明盯着她离开,目光比起相送,更像是监控。
直到背后被轻轻拍了下。
沈启明回头,垂眸一看,金窈窕仰着脸挑眉问他“沈总,您又路过”
沈启明对上她的眼睛,睫毛颤了颤“嗯。”
“行吧。”金窈窕无语地说,“那您该走了,我回去上班了。”
沈启明看了她从公司里出来没穿多少厚衣服的单薄身躯一眼,抬手解下了自己刚才被追出来的助理递到的围巾,罩在她脑袋上,也没多说地走了。
围巾带着沈启明身上的体温和味道,兜头罩了金窈窕一脸。她眼前一黑,抬手扯下来,还没等回神,就对上了一旁露娜可怜巴巴的视线。
露娜披着她给的外套,提着自己放毛绒和毛线的小袋袋,金窈窕对上她视线两秒,低头一看
手里的围巾,灰色的,羊绒的,针织的。
露娜的眼神,水汪汪,惨兮兮,哭唧唧。
金窈窕“”
金窈窕赶紧拍拍露娜“我真的没有要啊,他自己莫名其妙,你放心,我不要这条,我就要你给我织的”
白痴美人“嘻嘻嘻,那你等等我,我快快地给你织好。”
门口路过的铭德员工们“”
啧啧啧,殿下后宫的嫔妃们邀宠真是腥风血雨惹。
许晚隔着车窗看到儿子给金窈窕罩围巾这一幕,眼神恍惚了片刻。
旁边的几个贵妇啧啧奉承
“沈太太,那是小沈总吧”
“真帅,看着跟明星似的,跟老沈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福气可真好啊,有那么帅的老公,还生了那么帅的儿子。”
许晚笑了笑。
又有人问“刚才车外头那姑娘,是外面说的跟你儿子分手的那个”
许晚嗯了一声。
“真分手了”那贵妇立刻乐道,“哎哟,可巧,我弟弟的闺女喜欢小沈总很久了”
许晚摇了摇头“没必要,不可能的。”
那贵妇有点不甘心“这你也该看看再说嘛,更何况”
他们这种人家,跟谁结婚不一样呢
是啊,许晚之前也这么觉得,儿子当初突然订婚,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就像他父亲当初娶自己一样,按部就班选个合适的人成家。
不是这一个,也会是另一个。
但现在看来,那个“另一个”,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她想着想着,忽然说“你们去逛吧,我想下车走走。”
金窈窕下班路上,瞥到窗外的一个行人,忽然愣了愣,让黄叔把车停下。
她降下车窗,朝外问“许阿姨,您怎么在这里”
临江的冬天很冷,许晚拢了拢不太厚的皮草外套,脑后盘起的精致发髻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转头看向车里的金窈窕,眼神温柔而复杂“窈窕,你这是去哪”
“回家。”金窈窕问,“您去哪我送送您”
许晚愣了下,摇摇头“不用了。”
她没有想去的地方。
金窈窕眉头微蹙,觉得她精神状态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总不好这么丢下,索性打开车门道“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吃晚饭吧。”
车里的暖气弥散出来,许晚鬼迷心窍地钻了进去。
金家,地暖让屋子里的温度跟外头仿佛两个季节。露娜常来,熟门熟路的,一进屋就嘴甜地到处叫人。岑阿姨认识她,接她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外头灯光照射到的积雪融化的湿漉漉的地面,连声道“哎哟,遭罪了遭罪了,快进来快进来,把鞋子脱掉。”
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