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那么难考的大学都能进去,为了能被沈启明刮目相看而主动要求工作也不算多么出格。且对方刚毕业就匆匆订婚,明显是无心事业,一心回归家庭的表现。
但他就是不爽,对方用那种可笑的理由就能轻易抢走他垂涎已久的东西。就因为命好,是大伯的亲生女儿。
但这种隐秘到卑劣的小心思,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金嘉瑞只能冷声回应妻子的安抚“你不懂。”
一道笑声从背后传来,微哑,像带着倒钩似的滑得人脊骨发痒“看不出来,嘉瑞哥你现在烟瘾这么大。”
金嘉瑞一个激灵,回头便看到了金窈窕的面孔,也不知怎么的,他原本翻腾着不忿的情绪竟猛地心虚了下,下意识掐灭烟“你怎么出来了。”
金窈窕示意了眼房门“我妈说外面冷,让你们进去。”
金嘉瑞匆匆进屋,何美灵跟在后头,瞄了眼金窈窕,想到被对方影响到的切身利益,却忍不住来气。她瞄了眼门里离得挺远的其他人,想想还是开口“窈窕啊,嫂子今天真得说你一句。”
金窈窕本来都想回屋了,闻言停下脚步“哦”
何美灵压着嗓门,看着不像在金家父母面前那么温柔,长辈的架子倒拿得挺足“你说你,在家有爸妈养着,以后结了婚,又有沈启明养,外头的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还自找苦吃地要去工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
“就每天逛街购物乖乖当宠物。”金窈窕打断她,“你羡慕得要死对吧”
这是什么话太没礼貌了
何美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怒气横生地看了过去,随即就是一愣。
金窈窕比她高些,看她时得微垂头,白瓷般的面孔似有笑意,却又不达眼底,这让对方整个人的气质都跟往常大相径庭起来。
何美灵忽然发现金窈窕长的不是杏仁眼。以往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装可爱,对方总把眼睛睁得很大,瞳孔澄澈又水润,看着颇有不知世事的天真。如今微微眯起,这双眼忽然就变长了,眼尾暧昧地上翘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多出了叫人招架不住的幽深。
像个局势尽在掌握的上位者。
何美灵瞠目“你”
金窈窕偏头,那双眼睛像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你看,我说中了。”
何美灵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陌生人,嘴唇都抖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金窈窕
“嫂子呀,我今天也告诉你一句话。”金窈窕看她惊慌,不由勾唇一笑,抬手为她整理了下鬓边的碎发,动作慢条斯理地,“叫你一声嫂子,你别真当自己是我长辈了。我想不想工作,要不要被养着,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教我。所以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知道了么”
被凉凉的手指缓慢划过侧脸,何美灵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金窈窕为她拢好头发,见状满意地捏了把她的脸,毫不留恋地扭身走了。
“你说嘉瑞这孩子,这么大了心里还没数,那么冷的天还带美灵出来吹风。美灵还怀着孕呢,可不就肚子疼了。”
金母坐在沙发上一边拆包装袋一边跟丈夫絮叨着。
刚才何美灵突然白着脸进屋,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回家休息,金嘉瑞立刻就带着妻子匆匆告辞了。
金父也拧着眉点头“还是年轻了点,办事不牢靠。”
金母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笑眯眯地朝自己身上比划了下“好看么。”
金窈窕偏头端详了她一会儿,认真地摇了摇头“人好看,衣服不行,款式太土了。”
金母被她明贬实褒,乐得合不拢嘴“就你最有品味。”
但听完再看,还真觉得手上的外套花得有些过了头,不由兴致缺缺地丢回了购物袋里。
夜里,金母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翻了个身,才发现丈夫居然也醒着。
她打开灯,问“你怎么还没睡”
金父和妻子对视片刻,沉着脸坐了起来“还能为什么。”
金母望了眼女儿房间的方向,半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窈窕怕是在小沈那受委屈了。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金父的表情难看到好像要滴出水来。
金窈窕打开手机,发现四通未接来电,都是沈启明打来的,每通电话之间间隔一个小时,精确得分秒不差。收件箱里静静躺着一条对方的短信“你怎么了”
望着这十足沈启明风格的四个字,几乎就能由此联想到对方如水般冷清地敲打屏幕的样子。金窈窕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考虑该怎么回复。
不论对金家还是沈家而言,退婚都是件大事,不是靠着短信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正措辞间,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金窈窕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看向屏幕正上方,才发现原来是距离上一通未接来电刚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什么奇葩强迫症,她无语地按下接听,那边停顿片刻,传来沈启明平静的声音“窈窕”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