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
如今夜色已深,但太子朱高炽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反复翻阅着手中的纸张,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踏踏踏”
只见皇太孙朱瞻基提着两壶美酒,嬉笑着推开门,说道
“爹,数日不见,你瘦了许多”
还未等皇太孙朱瞻基把话说完,太子朱高炽一把将手中的纸张拍在木桌上,怒声说道
“跪下”
皇太孙朱瞻基愣了一下,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当发现自家老爹是让他跪下后,神情很是困惑,说道
“爹,你喝醉了”
太子朱高炽看着眼前将汉王朱高煦活活灸死的皇太孙朱瞻基,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让你跪下”
皇太孙朱瞻基放下美酒,乖乖的跪下后,委屈的说道
“爹,我真没偷懒,我监国数日,矜矜业业,未敢有丝毫懈怠。”
“定是汉王二叔他污蔑我,害的皇爷爷将我也扔到军营。”
太子朱高炽抓起纸张,扔到皇太孙朱瞻基面前,愤怒的说道
“伱以为陛下是因为宠爱你二叔,才让你二叔监国”
“你瞧瞧你做的糊涂事竟然如此狠辣,灭你二叔满门还将你二叔活活灸死在铜缸内”
“他可是你亲叔叔你是他亲侄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说到最后,太子朱高炽感觉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轻轻捂着胸膛,面露悲痛之色。
侄子把亲叔叔放在铜缸内,活活灸死,还满门诛杀,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逆子
皇太孙朱瞻基捡起纸张后,仔细看了起来,脸色先是一喜,旋即,慢慢变得惨白如纸。
只见纸张上详细记录着洪熙一朝和宣德一朝的事情。
永乐二十二年,明太宗第五次御驾亲征回师途中,病逝于榆木川。
六师在外,京师无主,大学士王荣等人商议后,秘不发丧,同时派人密报太子。
而在纸张的最后面,则是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今日去了宋朝绍兴一朝后的一举一动。
两人和崇祯一朝赵王朱常的谈话,也记录的一清二楚。
当皇太孙朱瞻基将纸张都看完后,抬起头,看到自家老爹正怒视着自己。
握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说道
“爹,这这这”
一时间,皇太孙朱瞻基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宋朝绍兴一朝宋少帝赵昺岳忠武宋太宗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朝代的,怎么可能聚在一起
太子朱高炽眼见自家这不孝子不相信这些消息,缓缓说道
“陛下此次御驾亲征回来后,是不是心情大好”
皇太孙朱瞻基回忆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
“这几日,皇爷爷确实很开心,昨天还命我找太医要了”
太子朱高炽沉声说道
“那是因为,陛下他见到了先帝你太祖爷爷,还去洪武年间住了一晚。”
皇太孙朱瞻基惊讶的看着自家老爹,确定他没有在和自己说笑后。
想起自己今日莫名其妙就丢了监国重任,被扔到军营里的事情,激动的说道
“爹,皇爷爷他让二叔监国,莫非是准备立二叔当太子”
“不行绝对不行二叔他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你快让大臣们死谏,立国之本,立嫡立长”
“朱高煦他凭什么当太子我不服”
说到最后,皇太孙朱瞻基更是连二叔都懒得叫了,直接称呼汉王的名讳。
太子朱高炽见此一幕,并不意外,知子莫若父,他岂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
尤其是,陛下这些年远征漠北,总是将这逆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叹息道
“瞻基,你连你二叔三叔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何人”
“若是有朝一日,我挡了你的路,你是不是也要除掉我让我突染恶疾暴卒”
皇太孙朱瞻基连连后退,解释道
“爹,孩儿从未想过要加害于你,是二叔和三叔觊觎皇位。”
“你是太子,是储君,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如果被二叔和三叔夺了皇位,我们一家都会死于非命”
“爹,你快去找皇爷爷,把二叔三叔他们送到洪武年间,其他朝代,这样对你,对大明,都最妥当。”
太子朱高炽定定的看着皇太孙朱瞻基,见他仍不死心,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你二叔三叔心怀反意如今的大明,绝不能再出现一场靖难之役了。”
“明日,你便去汉王府前跪着,负荆请罪,你二叔他要打要骂,都由着他。”
“这皇位,你我父子就不争了,安心呆在军营。”
皇太孙朱瞻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老爹,突然面露狠色,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