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打眼细看这哪里能被称为人,分明是一帮子纸人。
那些纸扎的人面色白惨惨双腮都涂着鲜艳的腮红,眉眼全都是一条细长的缝,僵硬呆滞的漆黑眼珠子不停转动着,最后直勾勾地落在了缩起来的工作人员身上,那些工作人员顿时瑟瑟发抖只觉得背后生寒。
穿着长长的白麻衣,戴着高耸的白帽子,这些纸人抬着一具血红的棺材吹吹打打地吹着丧乐。
它们离这些工作人员越来越近了,那种恐怖凝重的压力最终让人受不住地尖叫出声,屁滚尿流地开始往外跑。
“别!”
主持人颜姐想要拦着他们,可是极度的恐惧之下人的爆发力是无穷的,那名工作人员爆发的力气直接推倒了颜姐,疯狂地朝出口处跑去。
纸人们顿时被那个逃走的人吸引住了目光。
它们以看似很慢实则非常快地速度追在了那个逃走的人屁股后面,吹打丧乐的纸人们还有那名工作人员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里子东巷不见了。
等到纸人们消失,余下的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全部都瘫坐在了地上,有人面如土色有人开始崩溃哭泣。
但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开始后悔参加这期该死的节目制作,有些东西真的是不可以随便用来娱乐玩笑的。
可是谁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厉害这么凶的地方呢,明明他们制作每期《走进神秘》的节目时,都觉得节目中那些玄学师与普通明星并没有区别,具体来说就是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以至于他们就觉得玄学和某些神秘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初姜若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中的有些人还嗤之以鼻,觉得姜若是在邪乎好抬高自己的地位。
可是如今真切地面临恐怖的境地,甚至有可能因此丧命的时候,他们却怨恨上了橙星娱乐和郑先生。
但不等这些人陷入深深的后悔情绪之中,又一阵乐音响起了,欢快古典的乐声不但没有让人感到欢愉,反而因为里子东巷寂静空茫的环境越发阴森。
只见刚刚纸扎抬棺人出来的地方,缓缓飘过来一顶大红的轿子,轿子的四角是八个面目模糊浑身漆黑的轿夫,面容惨白笑容阴森的媒婆跟在轿子边,一双阴测测的眸子瞄着工作组中的每个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暗暗祈祷着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可是那阴冷诡异的媒婆看了一眼,就笑嘻嘻地迎上了主持人:“新娘子,吉时到喽,上轿喽!”
“不,我不是新娘子,不要拉我上轿,不要拉我上轿,我不去我不去!”
颜姐恐惧的声音都变形了,刚才她还在要求其他人都冷静下来,可是等事情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却发现冷静居然这么难。
她求助地看向了周围的同事,但是每个同事都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跟颜姐对视。
如今这个情况,面对鬼怪他们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一分还手之力,就算是上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媒婆根本不管颜姐的挣扎,她面色一变表情狰狞地攥住了颜姐的手腕:“吉时到了新娘子怎么能不上轿呢,小心夫家生气哦!”
接着媒婆轻轻一推,颜姐就不受控制地扑向了轿子。
轿子大红的门帘掀开,颜姐端坐在轿子中,身上的裙子瞬间变成血红嫁衣,一顶深红色的盖头将她的脸盖的严严实实,颜姐的神智渐渐变得呆滞模糊了起来。
婚嫁的队伍慢慢走远了,但这并不是结束,那些橙星娱乐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松口气,就见整个里子东巷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街巷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居然开始有小贩推着车子从巷子深处走出来,车子上摆放着扎眼的商品,一看就叫人心惊肉跳。
随着面目阴沉形容怪异的商贩们一个一个地出来摆摊,穿着寿衣身形僵硬的小老太小老头也缓缓地从巷子深处走出来了,竟然直接将里子东巷变成了一条鬼街。
紧接着不知道何处传来的高亢的吹打声,这些身处群鬼之中的工作人员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吹打敲锣的声音来处。
只见里子东巷的深处不知道何时升起了一座庙,那座破败的城隍庙焕然一新,庙门口开始摆起了古装电视中才有的庙会表演。
只是那些表演怎么看怎么惊悚,比如直接对自己插刀喷血,比如说玩堆人头……
更有搭出的戏台子在上面唱着咿咿呀呀听不懂的鬼语,台下做了整整三排齐整的看客。
那些看客坐的姿势也十分奇怪,像是堆放整齐的坟茔,他们僵硬的表情和机械的拍手动作也为这里子东巷增添了无尽诡异。
没过多久这些工作人员的眼神就变得迷茫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散落在了诡异又热闹的街道中。
紧锁的凶宅大门被人暴力踹开,姜若从别墅大门中走出,提着油灯的看门马先生惊异地看了姜若一眼:“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
姜若身后还跟着满脸迷茫、眼中写满了生无可恋、没有褂子穿、赤着上身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