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拿到护身符回家后, 觉得这段时间压在心头的重担一下子松掉了, 这么多天的担忧也消散了, 她感觉到困意如浪潮袭来。
吩咐了家人不要打扰到自己,肖玲决定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等到姜大师过来后再好好把事情解决了,她就能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脑子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 肖玲就坠入了无尽浓郁的倦意之中, 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她又听到那声滴滴啪啪的唢呐声,唢呐声越来越近,肖玲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房门,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想要张嘴大叫或者赶紧催促自己醒来,可是这一次跟前几次都不一样,她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
“新娘子呀, 上轿了呀。”
肖玲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又诡异又飘渺,听在耳中就让人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浑浑噩噩地转过头, 就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面上惨白惨白, 腮上涂抹着两团艳红, 唇边点着黑痣,纸扎人偶一般的女人。
那女人察觉到肖玲的目光, 细长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大红的嘴唇弯出阴测测的弧度, 抬手对着肖玲的肩膀轻轻一推“新娘子,吉时到了,还不快去呀。”
肖玲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撞,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台诡异的血红色轿子,轿子的门帘大开着,像是噬人的鬼怪巨口,将飞过来的肖玲直接吞进了轿子中。
肖玲恐惧极了,可是身子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帘子落下,轿子开始摇摇晃晃地带着她飞起来。
她不知道在这个诡异的轿子中坐了多久,那声声凄诡的唢呐声一直如影随形,等到她终于从轿子中被扶下来的时候,肖玲心底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
因为她四周站着的全部都是鬼影重重,那些面目或惨白或铁青,目光阴冷空洞的人团团围住了她,她甚至看到有的人眼眶中爬出一条蛆虫。
这些人全都对她伸出了手,面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肖玲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人的那双手,长长的指甲带着淤血和黑泥,透着腐朽衰败的味道,看上去格外地触目惊心。
那个穿着长寿衣的人朝她咧开嘴,喉咙中的声音空洞阴冷“新娘子,该进新郎家门了。”
不
不
我不要进
肖玲心底发出惊惧的呐喊声,想要后退更想要逃跑,可是她的身体却失去了控制,麻木地呆滞地被对方牵引着向前。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座格调诡异的祠堂,浓稠惨淡的灰色压抑地横亘在祠堂上空,祠堂后方的建筑全都隐没在雾气之中,唯有祠堂青黑的瓦白惨惨的墙壁,触目惊心地杵在肖玲的视线中。
一个看不清面目穿着寿衣的男人站在祠堂门口,胸口上别着新郎官专用的大红花。
原本喜庆的花在这一片青灰的惨淡背景之中,也格外地扎人眼睛。
肖玲被动地被推到了祠堂面前,看到了所谓新郎的面貌。
那是一张铁青阴冷的脸,黑的惊人的眼睛空洞地没有一丝神采,皮肤干巴巴地紧贴着骨头,远远看去仿佛一个骨头架子,他身上的寿衣透着腐朽衰败的气息,他朝肖玲伸出手,要把肖玲一起拉入黑沉沉的无间地狱之中。
“我的新娘,来吧,交换了信物成了亲,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要,她不要成为死人的新娘
冰冷干枯的手攥住了肖玲的手腕,肖玲心底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她啊地大叫出声,本能地想要挥开对方。
如果是刚才肖玲肯定动弹不了,但是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就在肖玲拼尽全力挣扎的时候,胸口突然涌过一丝暖流,她突然能动了。
肖玲又惊恐又惶然,想也不想地转身朝来处跑去。
鬼新郎还有鬼亲戚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肖玲跑走了好一段路。
好一会儿鬼新郎才怪叫一声,愤怒地追了上来,那群鬼亲戚也跟在鬼新郎的身后,伸长了手臂脑袋去抓肖玲。
肖玲不过稍稍朝后瞥了一下,就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后方追着密密麻麻的鬼魂,这些鬼魂粗略一看不下上百个,白惨惨的脸空洞的眼睛,还有嘴角咧开了的恐怖笑容,他们踮着脚飘着,脑袋手臂不断伸长,仿佛绳子一样地去缠肖玲。
肖玲尖叫一声,踉跄了一下摔了一跤,她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等到站起来的时候,这些鬼已经全部围上上来把她围住了。
鬼新郎走在最前面,他丑陋的脸因为愤怒变形了,他怪叫着伸手要去抓肖玲。
在肖玲闭着眼等死的危急时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怀中掏出了姜若给她的护身符,闭着眼睛高高举了起来。
一阵刺目的金光闪过,阴测测的鬼魂不见了,肖玲重新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她豁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上满是冷汗。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窗外似乎有风在轻敲着窗户,这会儿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