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在打扫房间,而是在擦拭供奉神灵的神龛。
不过,好景不长,就在祭司们全情投入的时候,上上下下般东西和低声交谈的声音,终于吵醒了隔壁入睡的少年。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丝,身穿睡衣的路易斯拉开房门,带着满满的起床气,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高声抱怨“你在做什么这么晚了还”话没有说完,他就对上了祭司们看过来的视线,顿时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概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依旧身处梦中,路易斯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又抬头看向原本是他父母的卧室、此刻却焕然一新到令他倍感陌生的房间,半晌后才确认了现实,无法自控的提高了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如此尖叫着,路易斯猛地冲向隔壁卧室,用力推开正将他父母的照片拿出房间的雅克布祭司,其力道之大,竟然让胖乎乎、吨位颇大的雅克布祭司踉跄了好几步,这才扶着墙稳住身体,而他手里的相片则被路易斯夺了过去。
“这里是我父母的房间你们要做什么”路易斯气势汹汹的张开双手、挡在房门口,恶狠狠的注视着所有人,整张脸都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涨得通红。虽然在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但路易斯过于青涩的面容和并不强壮的身材,却让他显得色厉内荏,就像是一只扬着翅膀、挡在老鹰面前唧唧叫嚷的小鸡仔。
祭司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该拿这个少年如何,只得将视线投向了托马斯祭司。而托马斯祭司也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到路易斯面前,试图缓和他的怒火“路易斯,这位冉先生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等到他离开后,我们就会将这个房间恢复原样的,好吗”
“不”路易斯尖叫,“这间屋子被污染了,就永远不可能恢复原样我不允许你让他给我滚”
眼看路易斯情绪失控,即将吐出更多憎恨咒骂的词句,托马斯祭司哪里敢让他继续说下去,同样提高声音,厉声喝止“路易斯你的教养去哪了”
“我的教养是对着人才有的”路易斯毫不退让,“而你们这群令人作呕怪物,根本就不配”
托马斯祭司知道孙子父母双亡后的痛苦,一直对他心存歉疚,哪怕被孙子恶语相向,也依旧耐心而包容。
但此时此刻,看路易斯指着连自己都必须敬重对待、不敢有丝毫逾越的冉文宇怒骂,托马斯祭司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愤怒于孙子玷污自己的信仰,又恐惧他会因为口无遮拦而遭遇神灵的惩罚。
一时情急,托马斯祭司猛地抬起手。清晰的脆响过后,路易斯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痕。
空气骤然寂静。
路易斯第一次被祖父掌掴,本能的捂住脸,整个人呆若木鸡,而托马斯祭司也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中懊悔自责,却依旧强撑起大家长的尊严,试图以自己亲自的惩罚来抵消冉文宇被责骂的不满“路易斯,这一次,你太过火了。”
“过火的人明明是你”路易斯嘴唇颤抖,眼睛中弥漫上了一层水雾。愤怒、委屈、憎恨、依恋种种情绪一晃而过,路易斯留下最后一句话,便与拦在自己面前的托马斯祭司擦肩而过,埋头冲下了楼梯,几秒钟后,大门处便传来一声巨响。
路易斯负气出走,众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眼看托马斯祭司颤抖着双手,却没有追出去的意思,冉文宇不由有些担忧“托马斯祭司,现在这个时间,路易斯一个孩子独自跑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不去把他找回来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冉文宇当真是挺郁闷的。在今晚的晚宴,他就想找机会跟路易斯聊一聊、打探消息,没想到对方一出现就冷了场,迫使晚宴不得不结束。这一次,冉文宇卷土重来,提出入住托马斯家,也是为了借此顺理成章的接触路易斯,却不曾想自己还没住进来,就将路易斯气得离家出走,唯一的交流,就是被对方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实话实说,这还是冉文宇第一次处心积虑的试图接近某个人,却屡屡碰壁,感觉还真是非常的微妙啊。
听到冉文宇的询问,托马斯托马斯祭司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语气中难掩疲惫沧桑“没这个必要。路易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也有很多朋友,不愁没有人收留他。而且现在路易斯的情绪太过激动,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会跟我回来的,我们都需要一个晚上,彼此冷静一下明天,我明天会尝试着联系他的。”努力平复了剧烈起伏的心情,托马斯祭司对着其他四名祭司勉强笑了笑,暂时将孙子放到了一边,“我们继续吧,副主祭大人累了一天,需要尽快休息。”
祭司们点了点头,继续了手头的工作,并没有对路易斯带来的小插曲投注任何的关注。
说实话,对于路易斯这个孩子,祭司们是一点都没有好感的。毕竟,任谁每次见面都被当做疯子、怪物和蛆虫,都会心生不喜,他们忍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出手教训路易斯,已经是看在对方是托马斯祭司唯一的子孙的份儿上了。
半小时后,一切收拾妥当,祭司们大功告成,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