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都尉,好巧。”
“乌都督,是真巧还是特意在此地等着皮某”
益州城外云山酒家,是皮礼忠爱来之处,休沐日在此处遇见他是常事,巂州都督乌白是一大早就特意等在此处,不意外“遇见”了皮礼忠,也不意外皮礼忠毫不客气地拆台。
皮礼忠此人是一员猛将、悍将,打仗是一把好手,但除了打仗,也能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没了蒙戟的关照,就他这样的自大之人早晚要碰得头破血流,这不,这就与新任的益州大都督把不和摆在明面上了。
他也不想想,新任的大都督可是皇帝的长子,最喜爱的儿子,益州大都督这等重要将领他凭什么与皇子相争。
不过嘛
乌白在心里满意的笑。
皮礼忠此番行事正中了他的下怀,也不枉他费尽心思让人挑拨。
“皮都尉自然知道乌某来要,那乌某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乌白斟满一杯烧春放在皮礼忠的面前,自己也端着一杯,“皮都尉真甘心将原本唾手可得的益州大都督拱手让人蒙大都督高升后,这剑南道还有谁比皮都尉军功更甚,还有谁比皮都尉更适合大都督之位”
他说着,看皮礼忠把酒喝了,自己也一口饮尽杯中烧春,赞了一声“好酒”看向皮礼忠“这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守不守得住就各凭本事了,皮都尉,是也不是。”
皮礼忠把玩着酒杯,哼笑“难道乌都督没想过也把好东西据为己有你是下州都督,离大都督也就一步之遥。”
乌白摆摆手,再把皮礼忠和自己杯子里的酒斟满,说“皮都尉,乌某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若非蒙大都督提携,乌某也坐不到如今的巂州都督之位,论打仗,乌某比不上蒙大都督,也比不上皮都尉。”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皮礼忠哼笑一声,眉眼间尽是傲慢之色。
“自然,自然。”乌白呵呵赔笑,心里却是万分的不屑。
皮礼忠又与乌白各自喝了两杯酒,才说道“说说吧,你找我肯定不仅仅是说这么几句废话的,你说我更适合益州大都督位,然现在益州大都督已经有人在上头,我适不适合又有什么用。”
乌白凑近皮礼忠,低声说“在下能帮皮都尉拿回益州大都督之位。”
皮礼忠眉心一跳,四下看了看,又起身打开厢房门探头往外瞧了瞧,确认没有可疑人靠近偷听,才管好厢房门坐到乌白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如何能帮我拿回大都督之位”
乌白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皮礼忠忽然就把佩刀往矮桌上一拍,威胁道“你若是敢诓骗我,你今天就走不出这酒家了。”
乌白嘴角抽搐,心里是很看不上皮礼忠,面上却是唯唯诺诺,说道“乌某又不是闲得无事,拿此等大事来诓骗皮都尉。再者说,皮都尉英雄盖世,乌某又怎么敢诓骗皮都尉呢。”
“这倒是。”皮礼忠志得意满地颔首,对“英雄盖世”的赞美很受用,但是佩刀还是放在矮桌上没有收回去,他甚至摸索着刀柄对乌白说“说说看吧,你又什么办法。”
乌白瞄了一眼那佩刀,低声说“如今的益州大都督是个皇子,虽然人人说那位在西北戍边时勇猛非凡,能止小儿夜啼,让高姜国见之就逃。这话,你说是形容的定国公我信,形容一位皇子,我可不信。”
皮礼忠哼“我也不信那位模样那般俊俏,西北的风沙能那么温柔吗”
“正是呢。”乌白说“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武人还是要能打仗。那位看着就是个绣花枕头,倘若真上了战场,他可就没办法了。”
乌白放缓了声音,在皮礼忠耳边说“皮都尉,假如那位在战场上出了什么纰漏导致战败,他还能当益州大都督吗假如是你皮都尉力挽狂澜,你说,咱们西南边军是支持你还是支持那位就算是圣人,也不能不顾边军的想法一意孤行吧。”
“你是说”皮礼忠挑眉。
“就是这个意思。”乌白笑。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儿。”皮礼忠瞬间就变得一脸不耐烦,“你什么时候也学着那些文人说话磨磨唧唧说一半了。”
乌白再度嘴角抽搐,说道“乌某是说,假如今冬有战事,咱们可以趁机在其中动些手脚,兵分几路作战,让那位领一路兵,使他战败,我们及时回援,这样不就可以借此机会撸了他的大都督之位了么。若是那位不小心死在战场上,更是一劳永逸呐,皮都尉。”
皮礼忠笑“战场上刀剑无眼。”
乌白笑道“正是。那位死在战场上,就是圣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
“所以”
锵
皮礼忠猛地抽刀出鞘,眨眼功夫刀就架在了乌白的脖子上。
“皮都尉这是什么意思”乌白霎时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什么意思”皮礼忠冷笑“乌白,景南国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让你叛国”
“皮礼忠你”乌白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指着皮礼忠说“你竟做戏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