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亏了有它给朕遮阴。”
“大家”常云生轻声唤。
“当年朕不想立韩家女为后,哀求母后却被拦在永安宫外头,母后让朕想想清楚韩家女哪里不好,盛夏时节,朕就站在那棵合欢树下想了整整一天”
皇帝说着,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外戚坐大是为君者大忌,当年朕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家把持朝政,就连朕的亲生母亲都向着韩贤处多过向着朕。朕想了整整一天,依旧觉得韩家女哪里都不好,整个韩家都不好。”
皇帝长臂一挥,金声掷地“这天下,是朕的,朕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卧薪尝胆,积蓄力量,一举将韩家铲除后,皇帝与太后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亲生母子反目成仇,在太后崩逝后,皇帝将下令将那棵见证了他的无能弱小的合欢树送去给太后陪葬。
皇帝轻拍阑干,望着太后崩逝后封宫渐渐荒凉的永安宫,吩咐“去将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请来。”
小内侍立刻快步去皇城公廨里通传,户部尚书卢虎与工部尚书鲁印顶着大雪进宫,跟着内侍一路走竟走到后宫太液池来了。
“陛下在望仙阁,二位请。”
鲁印对卢虎道“卢公先请。”虽然两人都是正三品尚书,但卢虎加了同中书门下三品入政事堂执宰,身份上要比鲁印高半阶。
二人一前一后登上望仙阁,拜见皇帝。
皇帝招手让他们道阑干旁,指点着被白雪覆盖的禁宫,说“二位卿家,这禁宫乃前朝所建,虽多年修缮,朕觉得仍破旧不堪。”
鲁印立刻请罪“臣无能。”
卢虎心中咯噔一下,有了某种的预感。
“非是卿无能。”皇帝说“朕欲在龙首原东另建一座新的宫殿,二位卿家以为如何。”
卢虎、鲁印“”
预感成真,皇帝果然是要大兴土木。
“陛下,如今虽说国库渐丰,然新建宫殿终归劳民伤财,臣以为”
卢虎还未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道“倘若钱粮不丰,便征淮南江南之钱粮。倘若役夫不够,就征西南力役入京。”
卢虎心中一凛,与鲁印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朝皇帝拱手,说“臣领旨。”
皇帝满意颔首“此事交由你二人办,来年出了正月,给朕一个方案。”
两人领了这个差事,出宫商议去了。
皇帝再看了一眼永安宫的方向,对常云生说“告诉皇后,把永安宫打扫一下,破破烂烂的,有失皇家颜面。”
常云生“喏。”
没一会儿,张皇后在坤德殿接到了皇帝的口谕,就很无语。
不让人动永安宫的是皇帝,嫌永安宫没人打扫修缮以致破旧的也是皇帝,真是帝王心海底针。
“这眼瞅着就到元日了,修缮是来不及了,就让人去里里外外把永安宫仔细打扫一遍罢。”张皇后吩咐女官。
女官应下后,出去让内侍省的人去打扫,回来后对张皇后说“殿下,奴刚才听内侍省那边的人说,陛下欲在龙首原东另外建一座新宫殿。”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想起来建新宫殿真的假的”张皇后道。
女官道“应该是真的,消息是从在紫宸殿伺候的人那儿传出来的,陛下在望仙阁召见了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跟去伺候的人许多都听见了。”
张皇后想不明白皇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毕竟皇帝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从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劳民伤财的,这突如其来大兴土木是要干嘛
皇帝欲新建宫殿之事犹如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从宫里传遍了长安城,不少人找到卢虎和鲁印打听皇帝是何用意,两人都打哈哈,胡乱应付几句。
大兴土木向来是与劳民伤财划等号的,自然会有很多人反对皇帝建新宫殿。
民间对此事皆议论纷纷,甚至一度盖过了慕容毫窃文一事,那些挺毫派的文人学子们更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议辞如雪花般飞向民议司,其中有不少狂士遣词用句简直就是戳皇帝的心窝子,那议辞都快跟檄文没什么区别了,看得民议司书令史心惊胆战,连夜销毁了。
可对皇帝欲大兴土木之事讨论没两日,除夕前三日,京兆府的捕快回来复命,称找到了一人,是被慕容毫窃文者的同窗,那人手中有当初让慕容毫得先帝赏识的文稿誊稿,他能证明那篇文章的确不是慕容毫所作。
哦,你问那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揭发慕容毫,京兆府找上门来了才作证
那人说他曾经也为同窗辩解过,但是没有人信,而且慕容毫得了先帝赏识授了官,他一个斗升小民哪里敢跟官斗,他怕慕容毫迫害他全家,根本不敢说。
捕快还带回来了一卷泛黄的文稿,字迹并非慕容毫的。
长安城的文人学子哗然一片。
没想到慕容毫竟然真的窃文,挺毫派不少人对慕容毫失望至极,转回头骂起慕容毫来半分不留情。
也有人质疑那份文稿的真实性,毕竟当年慕容毫献给先帝的那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