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轻挥挥手。
幼时秦崧常常抱着自己的小木剑,仰头一脸渴望地看着皇帝,想去跟还是定国公世子的李骥学功夫学打仗。
皇帝那时就会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去吧,好生玩耍。”
小秦崧就会欢快地大声说“谢谢阿爹,阿爹最好。”然后跑去找李骥。
如今秦崧笑着说“阿爹,儿已不是垂髫小儿了。”
皇帝亦笑“知道你长大了,去吧。”
秦崧叉手行礼,退出紫宸殿。
殿中再无他人,皇帝端坐的姿势松散了,靠在常云生拿来的软枕上,缓缓说道“朕倒是希望荣保不要长大,永远都小小一个,整日无忧无虑。”
常云生低声说“雏鹰终会长成。”
皇帝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
秦崧出了紫宸殿,长史曹双带着人等在外头,见到他立刻迎上来,簇拥着他往武德殿走。
“曹双,各人送来的礼单在你那儿吧”秦崧边走边问。
“正是。”
“林员外的礼呢送了什么”
“大王是问哪位林员外”
秦崧停下脚步,偏头瞅着胆大包天的曹长史。
曹双嘿嘿笑,将林福员外郎送到王府的礼给说了一遍。
“就这些”秦崧问。
“正是。”曹双说。
心里则叨咕自家大王过分了啊,林员外的礼不轻不重,正适合她六品官的身份,送得多有水平。自家大王不能仗着咳咳,就让林员外送重礼吧。
这样特别像恃宠而骄
好在秦崧不知道曹长史的内心活动,继续往武德殿走。
武德殿里音乐飘飘,舞伎跳着绿腰舞,在场中旋转,轻盈柔美。
宾客们成群站在一块儿说着话,等待魏王到来。
来赴宴的宾客名单是皇帝拟定的,皇亲国戚、朝中重臣、青年才俊,场面比之太子生辰都不差几分。
三皇子秦峻站在太子秦峥身旁,语气酸溜溜地说“魏王兄到底最得父皇喜爱,生辰宴让父皇这般操心。”
秦峥扫了秦峻一眼,不做理会。
老三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刺他的
四皇子秦峰温声道“三兄此言差矣,之前太子殿下生辰、六弟九弟生辰父皇不也大办了。”
秦峻看着秦峰,笑道“那下月便是四弟生辰,咱们又有酒可吃了。”
秦峰亦笑“这样的话,三兄生辰时,不仅父皇操心,还有母后为三兄操心,想必更是美酒不断。”
“四弟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秦峥说“母后对三弟向来上心得紧。”
秦峻说“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难道崔母妃就不上心四弟吗”
秦峥心中又是一刺。
他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兄弟都有母家帮衬,而他这个太子的母家却是被父皇亲手毁了。
“几位兄长,父皇今年怎么咱们的生辰都大办呀”九皇子秦岳强势加入群聊,“以前不都只有赏赐”
他的兄长们被问倒,只能沉默。
几位皇子如何知道皇帝此举是何用意,只能诚惶诚恐地叩谢君恩。
秦岳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看兄长都不说话,不为他解答,就气鼓鼓走开了。
他也是有小脾气的。
“林员外。”秦岳走开,瞧见与林昉并肩而站的林福,欢快打招呼。
这一招呼,把两个林员外都招呼得转过头。
“九皇子。”林昉林福向秦岳拱手。
秦岳跑过去,拉着林福的手,“林员外,走走,我们一边说话,你给我说说种麦呗,王傅说你巾帼不让须眉呢。”
秦峰瞧着秦岳把林福拉走,收回视线,便见秦峥、秦峻都看着林福,神情各异。
他一笑,说“小九的王傅说得不错,林贤祐的确巾帼不让须眉。”
秦峻扫了秦峰一眼,轻笑一声。
秦峥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
这时,武德殿的内侍来报,魏王到了。
秦崧大步走进正殿,众宾客向他行礼请安,他跟太子见了礼,请太子主位上坐。
太子自然不能在此时夺了寿星的风头,尤其此生辰宴还是皇帝让人操办的,推辞了一番,率先坐在了左下第一位,随后秦崧入座,众人一一坐下。
乐声再起,舞姬再度旋转起来,宾客们依次向魏王敬酒,说祝贺辞,才高者当场赋诗。
武德殿正殿一片欢声笑语,酒酣耳热之际,不少人酒饮微醺,懒散靠在凭几上,或高谈阔论,或举杯痛饮。
林福身后一直伺候她的宫人手中端着的酒壶,里头不是酒,而是各种鲜果榨成汁液,因此坐在她身旁的林昉都半醉了,她还十分清醒。
朝主位上的秦崧看去,正好秦崧也在看她,目光毫无醉意。
林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殿下,秦崧微微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起身离开,林福出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