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日, 以肴酒登高远眺,为时宴之游赏, 以畅秋志。
在周朝,九月九重阳为三令节之一,朝廷放假还发钱, 皇帝赐宴于曲江池,群臣献菊花酒以祝圣人。
这一日, 佩茱萸、簪菊花, 士女游戏, 祓禊登高。
五更天的时候,林福就被秋夕唤醒,浴房里已经备好热水可以洗沐。
虽然早已适应了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但早到五更天,也就是三点多四点钟的时候起床, 太丧心病狂了
秋分过后, 昼短夜长,林福迷迷瞪瞪坐在浴桶里让秋夕给自己洗头发,撩起眼皮瞄了一眼走过去的朱槿,懒懒问“你拿那么多菊花做什么”
朱槿笑说“姑娘, 今儿个重阳, 我问李管事要了一篮开得极好的菊花来,给咱们院里的几个姐姐簪花。”
“哦,那你们随意。”林福又闭上眼睛。
朱槿却凑近过来,把篮子里的菊花给她看, 说“姑娘,你帮秋夕姐姐选一朵吧,我刚拿给她选,她说随意。”
林福复又睁开眼,被面前的菊花惊住“这么大一朵”
“自然是要越大越好。”朱槿理所当然说。
林福想象了一下顶着半个脑袋大的菊花在头上,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不不,习俗归习俗,审美不能垮。
秋夕也是这么认为,坚定拒绝了朱槿选的大菊花,簪了一朵半大。
林福洗沐完,擦干了长发,秋夕拿来一套新做的妆花齐胸襦裙,被她摇头拒绝了。
“今日要去南山登高,这么穿着不方便。”
秋夕道“姑娘忘了昨日老夫人说今日不去南山,圣人赐宴曲江池,咱们府里跟着侯爷同去曲江池。”
“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了”林福不解。
“为了二姑娘的婚事。”秋夕低声说“西府太太与国子监祭酒家的夫人说好,重阳日两家见上一见,她请老夫人出面,算是给二姑娘撑腰。”
“林嘉芩这就是要定下”林福有些吃惊,在她沉浸在种田、上课、画画这几天,究竟还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没那么快呢,先见见,觉得合适再往下议亲,不合适就当做没有这件事。”秋夕笑道“因此特意选在重阳这日,不大张旗鼓的,若是不合适,也不会损了二姑娘的闺誉。”
林福点头受教,古人结婚真是好讲究。
林嘉芩婚事重要,所以原本的南山一日游变成了曲江池陪宴。
而且秋夕还悄悄说了个八卦,老夫人似乎看中了定国公的女儿,想看能不能说给大郎君。
林福立刻摆出标准的吃瓜姿势,一迭声说“真假的你哪儿听来的定国公的女儿什么样阿兄知道这事儿吗”
“我听秋露说的,并不知具体情形。”秋夕给林福梳了个单螺,好方便簪菊花,“若此事为真,老夫人今日定会让姑娘好生结识定国公府的小娘子,姑娘届时瞧着便是,听闻是极有贤名的。”
秋露心气高,不想一辈子伺候人,有自己的想法,这些都好理解。秋夕不能理解的是,等到了年纪,主子开恩放了她的奴籍,去配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做正头娘子不好吗,非得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秋夕微微屈膝将一支茱萸别在林福的衣襟上,轻轻一笑“姑娘今日光彩照人呢。”
林福跟个登徒子一样捏捏秋夕的下巴,调戏她“小嘴还挺甜,抹了蜜是么。”
“姑娘,在外头万不可如此做派。”秋夕无奈地把林福的手拿开。
林福拍拍秋夕,“放心,我只调戏你。”
秋夕“是婢子的荣幸。”
林福嘟嘟嘴,笑“么么哒。”
秋夕敛首轻笑。
收拾停当,林福带着侍女仆妇,一脚出八脚迈的到了期远堂,两个庶出兄弟和三、七、八三人已经到了。
林尊林敬和林昉这三个官身,五更天已经进宫去朝见皇帝,然后跟随御驾一同前往曲江池领宴。
林福进去与众人见了礼,七、八老老实实挪了位置,让林福坐在林嘉芸身边。
两个庶出的兄弟坐在对面,林福看见好长时间没见到正在为今年制科奋斗的林昕,对他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表示佩服。
“四兄近日读书很刻苦啊,”林福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指指林昕的,“快省试了,四兄还是要劳逸结合才是。”
林昕憨笑“我知,多谢五妹妹关心。”
“那我先祝四兄杏榜提名,”林福顿了一下,又说“待来日,我向四兄讨教一番制科应制心得。”
“好,好啊。”林昕连连点头,一脸憨笑。
这老实孩子。
旁边林昫看他的目光尽是羡慕。
不一会儿,聂氏与林嘉蕙一同来了,一人剐了林福一眼,林福回以一个从左翻到右的白眼。
聂氏坐在了主位的左下首,林嘉蕙站在她身后,没有过去姑娘们那边坐。
前后脚的,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