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林府。
黄氏在花厅里见了吴嬷嬷等人,对吴嬷嬷来请人,还要让她和两位姑娘都过去侯府,不禁感到有点儿奇怪。
“吴嬷嬷,母亲有说是为何事吗”黄氏问。
吴嬷嬷说“太太与姑娘们去了就知道了。”
吴嬷嬷嘴严,黄氏见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作罢,让人去叫了二姑娘、六姑娘,准备一下就去侯府。
六姑娘来得挺快,给黄氏请了安,就安静地在一旁坐着等。
等了许久,都不见二姑娘来。
“再去个人瞧瞧,二姑娘怎么还不来。”黄氏道。
一小丫鬟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道“太太,二姑娘说她身上不爽,担心过去会将病气过给老夫人,就不过去了。”
黄氏顿了一下,转脸对吴嬷嬷笑道“怪我,都忘了这丫头还在病中,让吴嬷嬷等了这么久。待她好了,我再带她去侯府给老太太请安。我们这就过去吧,可别让母亲等久了。”
黄氏说罢就站起身,吴嬷嬷却坐着一动不动,用苍老的声音慢慢说“老夫人吩咐了,务必要将西府太太和姑娘都请去,二姑娘若是身子不爽,老奴这就让人去备软轿,过去也好让侯府良医瞧一瞧。”
“你”黄氏怒气翻涌,可对上吴嬷嬷那双淡漠得仿佛看透一切鬼蜮伎俩的双眼,气归气,到底没有气得失去理智。
老太太忽然让西府的人过去,女儿昨日还活蹦乱跳今日就病了,吴嬷嬷且是这副样子,想必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和她女儿有关的事。
黄氏吩咐侍女婆子“去把二姑娘叫来,生病了抬也把她抬过来。”
“喏。”
去唤林嘉芩的侍女婆子离开,黄氏敛下怒气,笑盈盈握住吴嬷嬷的手,旁敲侧击“吴嬷嬷,你看我这府里一堆事,好几日都没去给母亲请安,不知她老人家近日可好母亲觉浅,这些日子睡得可还安稳。”说着,把手上一只金镶红宝手镯褪到吴嬷嬷手中。
吴嬷嬷推拒了手镯,却点了两句“太太,姑娘是家中娇客,过不了两年就得出门子,在家中多宠爱点儿是应当的,但可万不能把姑娘宠坏、宠得蠢了。”
黄氏脸上笑容一瞬间变狰狞,下一刻再度扬起笑,亲亲热热说“多谢吴嬷嬷提点。”
吴嬷嬷没说话,心中却叹西府太太自己是个精明能干的,却不会教女儿,听闻大姑娘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艰难,二姑娘的脾气再不改改,将来在婆家日子也怕是不会太轻松。
林嘉芩装病不成,被强行请了出来,看到黄氏,唤了声“阿娘,我”看到吴嬷嬷在,立刻消了音。
眼泪汪汪,小脸煞白,倒像是真病了。
“二姑娘到了,那就走吧。”吴嬷嬷转身就走。
林嘉芩不想走,她拉住黄氏的胳膊,用眼神求救。
黄氏狠狠剐了她一眼,拖着她走了。
去侯府期远堂的一路上,林嘉芩特别想找机会逃走,可她哪里有逃走的机会。
眼见期远堂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走得越来越慢,几乎是在挪步了。
“怕什么,有为娘在,谁还敢跟你为难不成。”黄氏恨铁不成钢地轻点女儿额头。
听了这话,林嘉芩顿时不害怕了。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野丫头,她都不怕了
走进期远堂正厅,老夫人在主位上半垂眼眸盘佛珠,西府三人进来,她撩起眼皮看过去。
老夫人那一眼淡淡的没有情绪,可黄氏就是心中一突,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给母亲请安,这几日天气转凉,母亲身子可还好”黄氏按下心中的不安,笑盈盈给老夫人福了福,又对聂氏笑道“几日不见大嫂,大嫂瞧着似乎又年轻了呢。”
聂氏诧异不已,这黄氏若不是有事要求,定不会说话这么好听的,她不禁朝老夫人看去。
黄氏嘴角抽了抽,心中大骂聂氏是个蠢的。
“来了就先坐吧。”老夫人道。
黄氏带着二、六两个姑娘坐下,对面聂氏带着三、四、七、八四个姑娘,林福最特殊,坐在老太太身旁。
“母亲,不知您找儿媳来是为何事”黄氏笑着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老夫人扫了一眼林嘉芩,把后者吓得脸白如纸、瑟瑟发抖。
“把人带上来吧。”林福朗声道。
旋即,两名面相略凶的大力仆妇抓着一个挣扎不休的蓝衣小丫鬟进来,把小丫鬟押着跪在地上。
站在林嘉芩身后的侍女绮霞强装镇定,交叠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太过用力让指节都白中带青。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福倚着凭几慢慢说道“今个儿我那景明院里发生了一件惨案。满院的花草都被拔出被掐断,若不是两颗合欢树实在太大,恐怕也难幸免于凶手的罪恶之手。这种破坏别人劳动成果、制造混乱、制造恐慌的做法极其恶劣,其手段也极为恶心与愚蠢。”
“这就是那个凶手。”林福用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