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遗留下的恐惧占据心理,安子墨来不及思考,手忙脚乱躲到草垛,用草垛做掩护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咔嚓
木门再也经受不住剧烈撞击,终于从外破裂。
“子墨,我们要走了”
安想手握斧头,破门而入。
她之前使了不少力气,呼吸微喘,虎口被斧头震得发麻。
柴房充斥着木头散发出的潮湿之气,安想被这股难闻的气味呛得咳嗽两声,四下环视,发现某个草垛隆起一角。
安想随手把斧头丢在地上,上前几步蹲下,眨巴着眼向里面张望,倏地对上孩童警惕又危险的眼神。
“出来吧,我们要回家了。”
安想伸出手,然而还没接近,就被安子墨狠狠拍开。
他面色不善,咬牙切齿,凶恶且颤抖地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安想一愣,默默把手臂背在身后。
儿子肯定是害怕人。
好可怜啊,一定是外面那些人的错。
我一定要对儿子好。
惺惺作态。
安子墨心底冷笑,眼神愈发不屑。
母亲是有过好的时候,不过那都是建立在他可以创造利益的基础上,她的所有温柔良善都是为了让他赚取更多的钱。
可怜
对他好
开什么玩笑
如果跟她回去,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她一定会不留余力压榨他,直到他一滴都不剩
“子墨乖乖,和妈妈出来好不好”安想不知道安子墨的内心想法,只当他是害怕,语气放得愈发轻柔。
安子墨死死瑟缩在里面,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嵌入到身后冰凉的墙壁里。
他不为所动,环绕膝盖的小手用力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红。
外面看热闹的人开始笑“傻子呦,妈来了都不愿意去找。”
调笑声让安想回想到儿时,她抿抿唇,回头大喊“别乱说话子墨才不傻,他以后是个天才,你们懂个屁”
系统走了,神秘人也没有遇上。
但是安想并不担心,她相信安子墨不会永远都是这幅样子,现代医疗科技如此发达,某一天一定可以让他恢复到正常人水平。
“子墨,我们走,我们不留在这里。”安想懒得再和身后那些愚蠢村妇争执,她板着脸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眼看纤细的五指要触上安子墨手臂时,突然被他敏捷躲掉。
那道身影从侧边穿过,手脚匆忙,动作慌乱,似恨不得立马逃离她身边。
小孩子的四肢还不太协调,着急中失去节奏,眼见旁边堆积的杂物要掉落在他身上,安想登时无暇顾及,手掌用力一推,本就失去重心的安子墨瞬间被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墙壁上。
他的身体没有痛觉神经,自然感觉不到疼。
但他感觉到了怨气,无数怨气缠绕心脏,前世血腥残酷的画面伴随着母亲的脸浮离眼前,最后完全与现实所交缠。
安子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着安想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嘲弄一勾唇。
看吧,根本就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完全暴露那自私的本性。
她本该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凶狠残忍的人。
所有的温柔,笑容,全部都是假象。
安子墨体力不支,虚弱叹口气,闭上眼缓缓陷入昏睡。
还是死了好。
不如择个吉日再死一次,反正他也不会疼。
意识抽离时,安子墨坠入到一个极为温柔的怀抱里,安子墨想睁眼看看,最终只是徒劳,紧接着听到一个不甚清晰的心声
完蛋,我把我儿子杀了
安想抱着昏过去的儿子,随时随地想哭死过去。
她颤颤巍巍把手指头放在他鼻下,感受到那不住呼出来的均匀鼻息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还好还好,还有气。
儿子没死。
安想支起安子墨身子朝他后脑摸了把,没有感觉到黏腻,倒是抚摸到一个凸起的小包,看样子是刚才不小心撞起来的。
应该没什么大碍。
安想麻溜抱起儿子,他比同龄人瘦小很多,抱在怀里轻飘飘没有多少重量,自然也感觉不到累。
她什么话也不说的穿过看热闹的亲戚,走到门前时步伐停驻,淡淡回眸“村里有医生吗”
保险起见,安想还是决定找个医生检查一下。
“西口老李头是个大夫,不过下山去进货了,早上刚走还没回来。”
说是大夫其实只是个无证上岗的赤脚医生,看看小病还凑合,要是真有什么发烧脑热,村民们更愿意去镇上。
“趁着天还没黑去镇上看吧,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安想道过谢,去村上打了辆牛车,护紧儿子前往山镇。
镇子距离水莲村有三十分钟车程,露天牛车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