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益彰回到东宫时, 段新钰正斜倚在她平常躺的那个软塌上,手里拿着本书, 有一搭没一搭看着。
他嘴角不自觉抿起一抹笑意, 放轻脚步走上前,绕到身侧,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她眼睛。
段新钰被吓了一跳,轻呼一声, 她扒拉下捂在眼睛上的大手,无奈转过头,“你又不正经了”
手掌一翻转, 握住她的手,顺势坐在她身侧,搂住她的腰,将脑袋抵在她肩膀上, 相益彰问“你在看什么”
说罢,他伸出另一只得空的手,想要看看她正在看什么,结果握住她的手, 将书本摆正才发现她将书本拿反了, 她就这样对着放反的书本拨拉了好长时间。
相益彰立即坐直身子,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段新钰讪讪地放下书, 朝他虚虚一笑。
眼睛眨眨, 无辜又可怜,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几次都是这样让她蒙混过关,相益彰心里恨不得将她揉成一个团团,死死抱在怀里揉捏,当然,他也这么做了,抱住她,使劲挠捏她的小肚子,段新钰立即整个人软在他身上,哀叫着讨饶。
“哈哈,我,我错了,放过我吧,哈哈,放过我。”
相益彰抱着她的腰将她搂直,又为她拂去额角的碎发,轻声问“嗯老实说,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她面上没露出什么破绽,只是眼角微微下撇,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轻易就暴露了她在说谎这件事。
相益彰心里无奈,突然,张嘴,一口咬在她脸蛋上,甚至微微磕了磕牙,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段新钰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
退开嘴,相益彰打量了下他留下的样式,哈哈大笑“不错,挺顺眼。”
段新钰这才回过神,她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和那圈牙印,眉头拧起,拳起小拳头,狠狠锤了他两拳,嗔道“你干什么你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不解气,她又多锤了两下。
“我错了,我错了。”相益彰急忙认错,不过瞧他一手环着她,一脸笑嘻嘻的不正经,就知他这歉意实在有限。
段新钰瞪了他一眼,忽然,掰开他的手,“腾”下站了起来。
“哎。”相益彰伸手想将她拉回来,“我错了,娘子,你别生气嘛。”
“啪”一声,段新钰打掉他的手,又狠狠瞪过来一眼,不过她面相温婉,眼神也是柔情似水,瞪过来丝毫不显庄肃与威势,反而让相益彰心里痒痒的,他又要伸出手拉她。
“好了,”段新钰退后一步,错开他的手,道,“咱们去接圆圆吧,今日是圆圆第一日去陛下那里开蒙,咱们看看他学得如何。”
“回来再问就是了。”正说着,对上她瞬间不乐意的神情,他只好举起手,说,“好好,咱们一块接他放学。”
段新钰这才开怀起来,她将白鹭和喜鹊唤进来,让她们帮她更衣上妆,突然想到什么,问“你刚刚说的,放学是何意”
“我以前的语言,就是进学的孩子散课回家的意思。”
他这么一解释,段新钰立即懂了,他们二人默契地将那个世界统一称呼为他以前,谈论到那方面的事就说他以前如何如何,这样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不会暴露他的秘密。
两人收拾了一番,乘坐轿撵赶往上书房。
上书房是陛下处理政务和学习读书的地方,听闻以前他常年待在上书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管风雨雷电,雪霜雾雹,概不缺席,但后来迷上了炼丹,上书房就很少开了,不过现在要给圆圆开蒙,遂他又命人将上书房重新打开了。
听闻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竞相喜极而泣,奔走呼告,然后一茬接一茬地给上书房递折子,请安,就想陛下恢复到以前的勤勉政业,他们继续做他的肱股之臣,君臣相交,彻夜长谈,岂不乐乎
奈何,陛下实在腻烦了没日没夜处理奏折的日子,不管大臣们上多少折子,在殿外站或跪多久,他自悠悠然教小圆圆认字,头都没抬,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
他们二人赶到上书房时,却见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紫色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呼扯断,脚下踏步丈远,虎虎生风,再瞧那面庞,阴沉得仿如天边低矮的乌云,出来的人不是陈王又是谁。
陈王看见他们,猛然顿住,再一瞧他们意气风发,甜情蜜意的模样,登时,那张脸瞬间又沉下来好几个层次。
许久,他冷冷一笑,“皇弟,皇弟妹,你们来这里作甚”
段新钰看了随遇安一眼,见他神情冷淡,似是不想吭声,想了想,就没擅自开口。
陈王似也没想要他们开口,他冷冷瞟了他们一眼,又冷冷瞟了身后一眼,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目视他走远后,段新钰疑惑地看向上书房,陛下对这些皇子十分冷淡,也就留王和掌珠公主能得他一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