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三忙不矢点头,“好,爹不咬断。”
蔡娘子酸酸地看着他们,道“都道少亲母,长亲父,果真如此。”
蔡红豆眨眨眼,无辜道“没有这回事,只是上次生辰,我没来得及给爹爹准备长寿面,这次补上。”
“哼。”蔡娘子酸唧唧地哼了一声。
青豆嬉笑着将一碗泡馍放到蔡娘子身前,说“娘,青豆亲您,这是女儿孝敬给您的。”
这下,蔡娘子脸色才好看起来,她亲昵地揉了揉青豆的头,说“还是我家青豆知道心疼娘。”
他们四人上演了一番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独留下黄豆可怜巴巴地咬着嘴里的粗面馍馍,食不知味,委屈巴巴地撇了下嘴。
用过早饭,几人下地的下地,读书的读书,蔡红豆负责收拾碗筷,收拾到蔡老三吃干净的那只碗,不禁想到随遇安。
他昨天生辰,却是与朋友一起的那又怎样呢,他们不过是陌生人,昨晚那样已是越界。
蔡红豆叹了口气,不再多想。
午后,她靠在窗前做小衣,二妮突然跑过来找她唠嗑。
她不动声色将小衣压到了被褥下面。
聊到王弘文,二妮不可避免再次给她灌输一些老生常谈的话。
“这世道,女人活着艰难,我们自个不对自个好点,自个不想开点,这世间同地狱也无甚差别了。”
以前蔡红豆听到这些话没什么感觉,这个时候再听,心里油然翻涌而出一股莫名情绪,叫她鼻尖一酸,她眨眨眼,好险没让眼泪流下来。
二妮继续“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男子的鬼话,我们能依靠的仅有自个,只有自个变强大了,才能风雨不侵,刀剑无惧。”
说着话,她神情冷漠,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透着几缕麻木,好似阿鼻地狱图里受尽折磨的往生鬼,瞧着直让红豆心惊。
蔡红豆揽住她的手,暖烘烘的暖意传到她手上,二妮神情一动,偏头看她,眉间多了几缕柔和,回握住她的手,道“我不信神佛,却坚信红豆你定能受神佛庇佑,无灾无难,万福长生。”
听得蔡红豆心里又是一酸,将头靠在她肩膀上,默默不语。
同蔡老三家拿两个女儿当宝,甚至比唯一的小儿子还要疼宠不同,蔡红豆家隔壁,也就是蔡二妮家,那家人完全不把女儿当人看。
蔡二妮娘头两胎全是女儿,第三胎才产下一个儿子,也因此他们家对那个唯一的儿子格外宝贝。
世人普遍重男轻女,若你只是更偏爱儿子也没什么,关键他们简直不拿女儿当人看,二妮大姐刚及笄就被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就为了那份格外丰厚的聘礼。二妮本来上面还有个二姐,但听说小时候因为宝贝唯一的儿子,没顾得上她二姐,结果她二姐半夜发烧,生生烧死了。
至于二妮,同样不被当人看,每天像牛一样干活,却连顿正常的饭都吃不到。
如果不是蔡娘子和蔡老三时常接济着,蔡二妮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长大。
也因此,二妮对红豆格外好,一直把她当亲妹妹般护着。
二妮走后,蔡红豆很是失落了段时间,她知道,二妮因着身世背景的原因,为人处世有些偏激,今日这般态度,想必又在家里受折磨了。
她和爹娘能接济她,却没办法管她的家事,二妮父母身为生身父母,便是打死二妮也不用服牢狱。
这样低落的心情直到随遇安打过来电话才好点。
他叫她,“红豆。”
蔡红豆总觉得,这次他叫她的声音比之之前,变了,但具体说哪点变了,她也说不出来。
“嗯。”她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
顿了下,随遇安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蔡红豆勉强提起精神,“没事。”
随遇安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言不由衷,本来不想过问,但是想起上次她特意给他做的生辰面,他犹豫了下,别别扭扭道“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
蔡红豆怎么会将二妮的事跟他讲,只是道“真的没事。”
一听就十分敷衍的语气。
随遇安被她的语气气到了,他自认为,他们聊了这么长时间,她还陪他过了生日,他们已经是朋友了,结果原来是他自个在一厢情愿。
他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也不吭声了。
过了很久,蔡红豆反应过来他好像不说话了,抿了抿唇,神色带上了茫然。
两人间交流,往往是随遇安引导话题,他也从来没置过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她不说话他也不吭声,蔡红豆沉默了会,犹豫着开口问“你在干嘛”
“听歌。”分外冷酷的声音。
“什么”神色染上茫然。
随遇安赌气地拔掉电脑上的耳机,一阵愉悦的轻音乐顿时倾泻而出。
蔡红豆恍然,原来是小曲呀。
仔细聆听那愉悦的音调,她表情慢慢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