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恩公。”
她从袖子里掏出这些年积攒的金叶子想要给夏青,被夏青拒绝了。
夏青从郎中住所出来。
风月楼庭院里的人不减反增。
雨越下越大,看样子到天明都不会停。
夏青往楼上走,视线落到人群中心的那一具尸体上时,视线迷茫发懵。
所以璇珈死了吗
那具尸体被敷衍的盖上白布,从破旧的柴房里抬出来,露出的手臂布满苍老的褐斑,乌黑的长发苍白发灰。
老鸨哭得撕心裂肺。
卫流光吼完反而冷静下来,一边拿折扇扇走火气,一边冷冰冰质问在场的所有人,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对燕穆叫燕穆滚下来璇珈的死肯定跟他姑姑脱不了关系”
龟奴得了他的命令,匆匆上楼,小心翼翼跟燕穆传达了话。
搁平时燕穆怎么可能被卫流光命令,但他一现在秒都不想跟楼观雪呆一块儿跟楼观雪请示,得了许可后,燕穆暗舒口气,握着鞭子跟龟奴出门,然后一下了楼脸色便唰地铁青。
现在顶楼回廊上只剩夏青和楼观雪两人。
灯茫茫,雨朦胧
楼观雪见他上来,朝他招手,勾唇“过来。”
夏青抿唇“我不喜欢看热闹。”
楼观雪笑“好,我们不看热闹。”
夏青走了过去,垂眸,看着下面围着尸体神色各异的人。
楼观雪倚栏而立,衣袂随风,从黑袍中伸出的手白得像一段玉,淡淡说“刚刚那个老人死了吗”
夏青古怪看他一眼“肯定没死啊。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他死了,你会杀了燕穆吗”细雨灯光里楼观雪的眼深得如海渊,含笑望过来“你现在有了身体,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替天行道、惩恶除奸。”
夏青愣了愣,皱起了眉,半晌吐槽“最大的奸恶就是你吧。”
楼观雪别过头,闷声笑了几下,手指在栏杆上点了两下。
“夏青,看到璇珈的尸体什么感受。”
夏青手指握着栏杆,眼睫安静垂落。
雨声很大把那些讨论声都冲散,他视线穿过人群也穿过那具尸体,看到了墙角的细细斜生的一朵蔷薇花上。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楼观雪问这话什么意思。
“她怎么死的”
夏青换了个话题。
楼观雪“不知道,她本就时日无多,可能是自然死去的。”
夏青几乎是福至心灵般想到一个答案,难以置信问道“你是算到了今晚她会死,专门为她而来吗”
楼观雪一天到晚看那些奇奇怪怪、文字诡异的书,随随便便就是一个招鬼上身的阵法,夏青怎么都不可能再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傀儡暴君。
楼观雪闻言看他,微笑“我不是来陪你找刺激的吗”
夏青“”
找个屁刺激
“夏青。”楼观雪轻轻说话时,总给人格外温柔的感觉,内容却非常变态“我有点想知道,你真正愤怒伤心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靠
夏青嘴里的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他憋住了,因为同一句话不想重复第三遍。
这人就是有病全天下都知道的有病
楼观雪慢条斯理分析“你并不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你会救下一个少年,会进来帮他找爷爷。但是如果他爷爷真的死在里面,你也不会过于愤怒伤心,或许就像现在这样,惊讶过后带点悲悯和哀伤,也没多余的感受。”
夏青“”
楼观雪笑吟吟“真有意思,你到底善良还是冷漠,是有情还是无情”
夏青幽幽吐出口气,冷静认真地问“楼观雪,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态,所以看谁都奇怪。”
楼观雪说“我认认真真观察过的人,只有你。”
夏青木着脸“好荣幸呢。”
下面卫流光和燕穆又争执起来。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也赶了过来,但死的只是一个鲛人又是烟花女子,压根没人重视,估计最后连命案都算不上。
事情闹到最后的,居然是卫国公听到消息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卫流光你把你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卫国公老了之后依旧威风不减、音如洪钟,人未到声先至,还没进门声音先把卫流光吓了个半死。
本来还在脸红耳白争论的卫六公子跟被踩着尾巴的耗子一样。
“我爹怎么来了”
他整个人火烧屁股就往楼上跑,想着躲一时是一时。
人群中有不少官员听到卫国公的声音,也瞬间脸色慌乱作鸟兽散。
开玩笑,这要是被抓到可不是好事。
“卫流光呢”
“让那臭小子滚出来”
卫国公手里拿着棍子,暴躁性子丝毫不逊年轻时候,气得胡须颤抖。
“”
老鸨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