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愣住, 疑惑“你想进风月楼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卫流光说起这事就气,手指拔着墙头草,脸色铁青“半个月前是没人拦, 现在不行了都怪那疯狗一样燕穆, 害我现在被卫家禁足甚至料到我会偷跑出来, 我爹直接给风月楼老鸨下了死令,说不准放我进去,还叫老鸨在门口竖一块牌子叫卫六与狗不得入内了气死我了这个老匹夫”
“”
回想起那一日卫流光对燕穆说“要打架去找我爹”话。
夏青一时间对这父子关系不知道作何吐槽。
少年鲛人终于哭够了, 抽抽搭搭停下来。
夏青没再理卫流光, 问他“你在这里等你爷爷等了多久了”
少年眼眶通红, 哽咽说“我不知道, 爷爷说很快就出来, 但是现在也没出现。”
夏青想了想, 又问“你阿姐叫什么名字。”
“春和。”
“春和”不甘心被忽视卫小公子再次强行插入话题,眼睛放光,乐了“这不是赶巧着吗。璇珈姐姐身边小侍女就叫春和, 原来是你姐姐啊。”
他一低头, 发冠差点又掉下来。
卫流光嫌麻烦干脆直接摘了,披头散发,吊儿郎当挤出一个笑来说“好兄弟,别哭了, 现在你姐姐就是我姐姐,你爷爷就是我爷爷。莫慌莫急,我这就改名换姓帮你进去找。”
夏青幽幽吐出一口气“你先从墙上下来。”
“哦行。”卫流光左顾右盼,眼尖地看到夏青背后, 马上兴高采烈一指“小美人你帮我把那个捡过来呗”
小美人。
夏青眉梢一挑, 面无表情, 冷着脸看他。
卫流光寻思了一下,改口“那大美人”
夏青牵着那个少年手,转身就走“我看你就在上面待一个晚上吧。”
卫流光“”
卫流光“喂恩公菩萨大哥”
夏青最后还是把卫流光从那堵墙上救了下来。
这位纨绔之名满陵光卫六公子,拍着衣服上草,像个话痨一样“本来我是躲熟人,没想刚到这边就遇上了恶霸强抢民女戏码。正打算从那边翻过来英雄救美,结果就被你截胡了。”
夏青疑惑说“你刚过来,怎么知道他事。”
卫流光颇为自豪“因为我看着他爷爷进去啊我在风月楼前晃荡了两个时辰呢”
夏青“两个时辰也没找到机会进去”
卫流光被戳到了痛处,差点掩面而泣。
“咕。”不一会儿,饿肚子声音响起。
夏青自认没饿到那种程度,偏头,发现是那个少年鲛人。
少年尴尬得脸都红了,白至透明耳廓赤红,局促低头。
夏青顿了顿,他本来就是过来觅食,道“你饿了是吗刚好我也是,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河右岸到晚上还是有很多小酒馆摊铺。
对面歌乐靡靡,这边却是灯火寂寂。
矮房临水而立,滚烫热气从锅里冒出,夏青坐下点了三碗面,一碗推给那个少年,一碗推给卫流光。
他不像楼观雪那么败家,事先从马车里拿了些碎银,刚好够用。
卫流光盯着面前碗,用筷子挑着葱花,拨着汤上淡淡油,挺新奇说“我还没在这种破烂地方吃过饭呢,感觉还不错”
破烂地方
夏青心里吐槽“那你在这种破烂地方要过饭吗”
卫流光不明所以,眨巴了下眼睛。
夏青往旁边一指“我找老板要个破碗,你要不去墙角蹲着也感觉一下”
卫流光“”
他幽怨地看了夏青一眼,不说话了,开始拿着筷子吃面。
旁边少年鲛人一顿饭吃热泪盈眶。
夏青没忍住,看一眼又看一眼,见他眼泪不要钱似大滴大滴往碗里掉,问道“你这样哭,眼睛不会哭坏吗”
少年急忙用袖子擦眼泪鼻涕,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笑容来“我,我不哭了。”
夏青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流光继续插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吧,只有纯鲛哭多了眼睛才会瞎。”
夏青虽然跟卫流光气场不和,可他本质上依旧是个好相处人。
于是边吃边聊起来。
夏青“你见过哭瞎纯鲛”
卫流光摇头“开什么玩笑,纯鲛哪有自己把自己哭瞎。他们一族天生心气高傲,死也未必会掉一滴泪。”
夏青点头仿佛受教“哦。”
卫流光手里拿着个折扇,敲在油兮兮桌上也不在意,虽然一幅风流纨绔做派,却没半点架子。他道“小爷我活那么大纵横陵光那么多年,见过不少纯鲛。唯一见过瞎眼纯鲛也就只有璇珈姐姐了。不过她不是哭瞎,她是自己挖了自己眼珠。”
夏青筷子一顿,慢吞吞重复“自己挖了自己眼珠”
“对啊。”卫六公子怜香惜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