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住院两天呢,韩郁辛就知道消息了。这通知的人是谁
安格尔偏头看向牧旬,眼中满是深意。
察觉到安格尔的目光,牧旬面不改色,只是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前天住院,韩郁辛今天就飞到这里。中途路程至少得十几个小时。也就是说,韩郁辛这小子是知道消息,就立刻赶过来的。有心了。
安格尔拎得门清,也有点心软,面上却冷哼声道“也亏得你能赶过来。找个地方坐吧。”
韩郁辛垂下眼睑,准备去拿个椅子。
“来这吧。”牧旬站起来,将旁边的位置让给韩郁辛。
见两人似乎有聊下去的意思,牧旬也没有继续呆下去,轻轻关上门,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牧旬沿着医院走廊来到尽头,到旁边椅子上坐着,通过手机打发时间。
他眼神落在屏幕上,心里却思索着,要怎么跟韩郁辛说,自己把三个月的成果给换了。
不好意思,我决定临时决定改专辑。之前的版本不会用。
好欠扁。
硬盘坏了,正巧刚整理过,没有备份。
滑稽。我平常都是装好几个盘里。
牧旬在心里模拟了几个借口,但无一例外都很假。
还不如讲电脑被黑客入侵,里面数据全丢了。
牧旬在心里腹诽,并且陷入纠结。
“原来你在这”韩郁辛的声音响起,让牧旬回过神来。
牧旬抬眼望过去,只见韩郁辛正站在旁边,整个人显得生动些,看来谈话进
行得很顺利。“结束了”
“对,”韩郁辛表情有些释然,“我刚刚看杰过来了,安格尔由他照顾着。你接下来有事吗时间不早了,去吃个晚饭”
牧旬应了声,“旁边有家餐厅不错。”
“这附近”韩郁辛思索片刻,露出抹怀念,然后看向牧旬笑着道“也许我们想的是同一家。如果它还在的话。”
两人一同来到西餐厅,被服务员带着到靠窗户的地方坐下,正好能看到城市繁华的夜景。
“看来是同一家呢。当初我被杰安利的,来这里吃过饭。这里的牛排和甜品都不错。”韩郁辛吃了块牛排,还是熟悉的味道。
“看你的表情,似乎跟我一样”
“对,他总是热衷于这些。”
牧旬想到自己的目的,主动问“和安格尔聊得怎么样”
韩郁辛停顿了下。
聊得怎么样这真是几年里面,最平和耐心的交谈。
当时韩郁辛坐在旁边,而安格尔靠在病床上,用陌生的疲倦语调,讲述着以前的那些事。
“当初让你离开,并不是真的想让你走。我准备给你个教训,等过几天再让你回来的。结果你真的走了。我那时候脾气也怪,想着自己是老师,怎么也拉不下脸。”
“后来你去开公司,不再接触音乐。我是真的生气,觉得你自甘堕落,冥顽不灵。但心里也有点后悔,如果自己不死要面子,换种态度,也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想想,因为对你的期待很高,所以特别严厉,从头到尾竟然都是批评,连句夸赞的话都没说过。这么几年来,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安格尔语气舒缓,似乎因为与死亡擦肩而过,他对一些东西,比以前看得开了。
时隔几年,当年的老师和学生,如今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交谈,聊着那时候的不理智不成熟。
韩郁辛收回思绪,嘴角弯起,“很顺利。这次真的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与安格尔老师的关系还维持在冰点。”
他拿起手里的酒杯,表示庆祝。
牧旬跟人轻轻碰杯,送上由
衷祝福。“恭喜。”
韩郁辛轻轻喝了口,然后略带调侃道。“说起来,我们后面聊天的时候说到你,老师一直在夸你,让我好好对你,不要欺负你,不要太逼你,生怕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我能把你怎么样”
有画面了。牧旬失笑“真像他会做的。”
“现在才这样,以前像这种夸人的话,我们都是听不到的。老师真的变了很多。”
韩郁辛单手撑着下巴,回忆起安格尔那苍老虚弱的模样,心里突然涌现种说不出的惆怅。
原来不知不觉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下巴微微扬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在除了酒席这种必要场合,在其他地方韩郁辛都不会碰酒。今天大概是兴致来了,让人就是忍不住想喝点。
牧旬吃着面前的晚餐,旁观这位自顾自灌了一杯又一杯,像是在发泄似的行为。
在这个圈子里,酒量就是必备属性。所以就算喝了这么多,韩郁辛依旧清醒。
果然,借酒消愁对自己并不适用。
韩郁辛心里叹息,也没有了兴致,放下酒杯。看了眼面前的牧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