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是歉疚还是其他。
这一次,沈瑛之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她看着面前的闵亦,颇带着些耐人寻味,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既然都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试探我吗”
闵亦知道,自己今天的话有些过了。这位沈姨其实除了母亲,什么人都不在意,就连关切自己,也不过因为自己是母亲的孩子。
而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发出的质疑,都在消磨这份感情,可是难道就让牧哥被这么污蔑吗
闵亦眼中晦涩情绪一闪而逝,等再抬头脸上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澄澈明亮。他五官微微皱起来,眼里泪光闪烁“对不起沈姨,我不是想质问你我只是很伤心,你骗了我”
自己作出这副姿态,总会让沈瑛之想到母亲,果然,闵亦从对方眼中看到几丝怀念,然后目光又柔和下来。
沈瑛之语气软了下来,用上劝慰的口吻“我让你跟他保持距离,也没听他主动找你。在他的眼里,你又算什么”
听到这话,闵亦张了张嘴,没有辩驳,而是陷入沉默。
“朋友都是相互的,你这么一头热,不值得。沈姨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小亦,那个叫牧旬的人不值得。”沈瑛之语重心长,满是为了晚辈考虑的口吻。
偷换
概念以偏概全,对她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其实那个叫牧旬的人,总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这才是最让人不爽的。以后这人可能会出息,但现在只是个小角色,随手捏死也没什么影响。
“你骗我牧哥对我可好了。”闵亦像是受到打击,泪水终于划出眼眶,喜欢的朋友却不喜欢自己,这无疑是很让人伤心的。
这受到委屈跟自己哭诉的样子,当真跟他母亲一模一样,沈瑛之感觉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心不由软了半截。
沈瑛之摸摸闵亦的头,拿起旁边的纸巾递过去“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但沈姨不会害你的。来擦擦眼泪,别哭了。”
闵亦接过纸巾,哽咽几下道“我懂了,沈姨的肯定没错。这个牧旬太可恶了那如果他想要洗白怎么办啊”
“名声这种东西,就像白纸上沾着墨,黑了就是黑了,想要白回来何其难办,甚至也白不回来。”沈瑛之耐心解答。
闵亦擦擦眼泪,借机遮掩快要溢出来的情绪,语气哽咽却带着信任与崇拜“原来是这样,沈姨可真厉害。”
沈瑛之看着这人小泪包的样子,忍不住抓抓小卷毛“你啊”
过了会,闵亦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看了眼时间,有点不好意思道“沈姨,我只请假几个小时,现在得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沈瑛之笑着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闵亦摆摆手,站起身拍拍衣服,然后又去洗了把脸。
“对了沈姨,你自己只是推了一把。那是谁想害人啊,太恶毒了,我回头也防着点。”闵亦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
沈瑛之思索片刻,回道“确实得注意点,回头我去查查。不过我觉得,同公司的那个最有可能,不离十吧。”
“牧旬同公司的”盛乒吗。
闵亦走出来,洗把脸后看上去好很多,“沈姨,那我先走啦。”
沈瑛之哎了声,看了眼茶几上的酸奶,喊住闵亦将其放到对方手里“拿着,回去路上喝。有什么事,多找沈姨聊聊。”
“好”闵亦露出小太阳似的笑,扬起手里
的酸奶冲人招了招,然后走进电梯。
看着电梯缓缓关上,站在狭小隔间里,闵亦嘴角笑容缓缓消失,那琥珀般澄澈的眸子垂下,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改变情绪可真简单,果然,我继承了母亲演技上的天赋。
那些黑料的作俑者是盛乒。可是沈姨有掺和,沈姨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难道牧哥只能这样了吗。都怪我,我发现得太晚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面对牧哥。
心里各种想法翻腾,它们不受控制地乱撞,让人很难受。闵亦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层层枷锁锁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电梯的数字不断变小,失重感从四周侵蚀而来,就像自己在不断下沉,下沉
不经意,他暼到手里的酸奶,很熟悉的包装,是母亲最喜欢的牌子跟味道。
手指摸索着酸奶盒子的字迹,闵亦低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可是”我不喜欢喝啊。
电梯门打开,闵亦看着外面的世界,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但很快回过神来。下一秒,沉重与悲哀被压下去,暖呼呼的笑意充斥着眼睛。
他快步离开电梯,往外面走去。
得赶紧回去了。
闵亦回到节目组,看着这个熟悉的建筑,突然有点畏缩。他担心遇到牧哥。
别想太多,怎么可能这么巧。
闵亦心里宽慰自己,结果刚刚转个弯,就见牧旬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
这位置实在不好,闵亦想躲开,却已